白色裙子。上衫略略收腰,喇叭袖,白色滾邊;白裙是很輕柔的面料,層層疊疊,裙襬在暖風中輾轉輕舞。
嬌柔之至的穿戴,將她的微微顯懷掩飾起來。
而那如花的容顏,美得不似真人,叫他有片刻恍惚。
裴羽走到他近前,剛要落座,他已擺手阻止,“溼氣重。”繼而起身轉到她身側,指一指北面臨窗的長椅,擁著她走過去。
裴羽則尋舉目四顧,“如意呢?”
蕭錯答道:“在魚塘淺水處的水裡抓魚。”
“啊?”裴羽睜大眼睛,“今日的魚兒可遭殃了。”便是魚兒在深水處,膽子再大,也架不住如意這樣的龐然大物一直在外圍折騰,
蕭錯笑了笑,“嗯,天氣暖和的時候,它淘氣得厲害。”
裴羽轉到長椅前,見全不似尋常用來安坐的椅子,很是寬大,端坐是不能夠的,是讓人半臥的樣式——更像是將兩張躺椅合併為一,又鋪著柔軟的坐墊,椅搭亦是相同,一角有一張薄毯。
端的是會享受——臨水眺望,要那麼端正的坐姿做什麼?
她抿嘴笑著,與他並排落座,將身形舒舒服服地安置在椅上,見面前門窗與南面相同,鑲嵌著玻璃,只是並未開啟。
“不下棋了?”她問他。
“留著就好。”蕭錯將薄毯展開,搭在她腰際,繼而自然而然地展臂過去,讓她依偎著自己。
“再有幾日便是端午節了。”裴羽說起田假的事兒,“我聽莊子上的人說,農忙也就在過節前後。”
“對,到時能得半個月的清閒。”蕭錯笑道,“打算怎麼過?是讓我帶你把京城的美味吃遍,還是在家乘涼下棋?”
“你怎麼會有這般清閒的時日。”這一句,裴羽沒加思索便說出了口。
蕭錯聽出弦外之音,“聽說朝堂的事情了?”
“是啊,每個人都會知道的事,我不該聽說麼?”
“不是那個意思。”蕭錯笑著摟了摟她,“早知道就該由我告訴你。不算什麼事兒,不需放在心上。”
裴羽側頭凝視著他,“我知道,只是擔心你為著我現在這情形,勉強自己。”若屬下出事已讓他繁忙不已,那她就實在不該讓他分出時間、精力刻意陪著自己。他處境的兇險,她不難想見。
“我勉強自己的年月,早已過去。”蕭錯側頭吻著她的額角,語聲溫柔如此刻和煦的風,“說好了餘生歲月要陪著你,不是虛話。”
“我相信。”裴羽為此動容,將手交到他掌中,“我只是不想成為你平日裡的負擔,哪怕一點點。”
“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蕭錯笑著吻了吻她眼瞼,“以前都是你在照顧我,已做得不能更多,我無從彌補。那麼,我們日後攜手,把日子過好。”
裴羽凝視著他,片刻後,把臉貼在他胸膛,聆聽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好。我會盡全力與你把日子過得更好。”停了停,又加一句,“不為你,也為我們的孩子。”
“嗯?”蕭錯勾起她的下巴,“這是想讓我這麼早就跟孩子爭風吃醋?”
“是又怎樣?”裴羽笑容慧黠,“只許你州官放火,不許我百姓點燈?”
“孩子是我們兩個人的。”蕭錯分明是不容置疑的語氣,“你和孩子,都是我的。”又側頭用力地吮著她的唇,“你敢說我說的不對?”
“……”明明不服氣,可這種話又有誰能反駁?裴羽沒好氣,伸出手去,用力掐住他腰間,再用力一擰。
他身形微微一僵,卻道:“被夫人打得起不來了,我又能多討三日的假。”
裴羽忍俊不禁,“你這個無賴!”
“是我的。”蕭錯溫柔地索吻,“阿羽是我的。”再無玩笑的意味,只有著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