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因果
洛斯這輩子什麼都吃, 就是不吃虧。
行動上的虧不吃,言語上的虧更不願意吃。
他甩開白濋的手,施施然地躺了回去:「不過是應對陳誠的託詞,嘖嘖嘖, 沒想到有人會蠢到當真。」
「欠收拾?」白濋氣笑了。
洛斯安詳地躺在床上, 一臉冷漠:「我要休息了, 別打擾我, 你要是不行睡就去旁邊陪儲備糧玩。」
他像是一家之主, 頤指氣使地吩咐。
這種感覺對於白濋頗為新奇, 他流落街頭, 最苦最難的時候, 也沒人敢在他面前拿這種譜。
不是第一次了,小廢物總能帶給他新奇的感受。
洛斯心神緊繃,沾枕頭後沒一會兒就呼吸平穩了, 半張臉陷在枕頭裡,銀白的髮絲和白色的病床四件套混作一團,襯得他微微翻紅的臉頰多了些許人氣。
白濋靜靜地看著, 突然想起當初在玫瑰之城撿到他的時候。
青年眉眼裡的故作鎮定引人發笑, 但與他身上透露出來的脫俗氣息相得益彰,多一分會被白濋劃到蠢貨的範疇, 少一分則攻擊力太盛, 是恰恰好的聰明與愚蠢, 令人心生警惕又不至於痛下殺手。
簡而言之, 洛斯身上具有一種天然的親和力, 能夠讓人心軟。
長時間的注視令大長官心道不妙, 經驗告訴他, 過分的關注和經常性的心軟帶來的往往不是什麼好結果。
白濋果斷起身, 衝進衛生間裡。
嘩啦啦的水聲響個不停,門板隔絕了大半的聲音,但對於本就是裝睡的人而言還是很有存在感。
洛斯默默拉高被子,直到口鼻都被矇住才停止。
白濋的目光和他的人一樣,毫不掩飾,極具侵略性,洛斯還沒心大到能在這樣的注視下安然入睡。
為什麼要看著他?
這事精又想整什麼麼蛾子?
……
腦海里思緒紛雜,像是被儲備糧扯亂了的毛線團,找不到頭緒。
被子是新棉花做的,帶著一股不同於消毒水的味道,很熟悉,就像是……白濋身上的味道。
洛斯悶了個面紅耳赤,一把拉開阻擋呼吸的被子,一邊暗罵自己病得不輕,一邊不受控制的想,這被子是不是被白濋醃入味了。
儲備糧站在床頭櫃上,優雅地舔著爪子。
對於洛斯這種連被子都蓋不好,睡覺也睡不安穩的鏟屎官,它充滿了鄙視。至於衛生間裡一直浪費水的男人,更不用說了,個糟心玩意兒!
等到水聲終於停止,白濋從衛生間裡出來,首先接收到的就是儲備糧滿是譴責的眼神。
床上糾結許久的人終究抵不過睡意,陷入了夢鄉。
白濋一把撈起儲備糧,毫不客氣地拎著它的後頸皮。
他剛洗過臉,手上還帶著水,將儲備糧的毛打濕了,涼絲絲的。
儲備糧不爽地拍了拍他,通了人性一般。
白濋動作微頓,換了個姿勢,將它託抱在懷裡,離開了309病房,來到隔壁病房。
通訊器一直開著,白濋和洛斯聊了什麼,燕戮和維克特都聽到了。
兩人現在的心情很複雜,複雜程度僅次於在上一條永生軌裡聽說洛斯和白濋早戀的時候。
一個隊伍裡四個男人,最不應該發生辦公室戀情的組合,卻出了兩個gay裡gay氣的人,且這種趨勢有擴大加深的跡象。
能夠接受白濋和洛斯搞到一起是一回事,願不願意看到他們搞到一起又是另一回事了。
白濋自然不會在意別人的看法,抱著儲備糧坐到床上,掃了眼角落裡奮筆疾書的加瑞:「他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