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與天齊的空話了,在我聽來,那不是好話,是咒我。你若是像我一般活了這些年,早就厭了這塵世。”
聽得這樣的言語,太子心頭一驚,隨即悵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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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皇上找蔣修染吩咐一些事。蔣修染告退之後,詢問之下,得知襲朗在高處觀望皇城內的格局,便尋了過去。
襲朗與尋常暗衛一樣,一襲黑衣,衣料不求名貴,只求穿著舒坦。此刻手裡握著個小小的酒壺,正在觀望皇城外的一場廝殺。
蔣修染走過去。
襲朗取出個與手裡的一模一樣的酒壺,拋給他,“燒刀子。”
蔣修染接到手裡,見那酒壺十分精緻,大小不到一個巴掌,四方,扁平,很是精緻。“這時候還喝酒?”他笑問。
“讓你帶歪了,哪天都離不開酒了。”
蔣修染撇撇嘴,“誰把誰帶歪了還不一定呢。”說完旋開酒壺蓋子,喝了一口酒,看向城牆下。那情形叫他心頭一凜——
一個個死士像是沒有靈魂一樣,只知道殺人,受了重傷都似沒有感覺,目的不過是殺人、衝進皇城。
應對他們的暗衛一如遇到了附骨之疽,需得拼上己身性命,才能阻攔,才能活。
“像不像詐屍?”襲朗問道。
蔣修染被他一句話引得笑起來,“有那麼點兒意思。”那些死士已非魔怔、瘋了可以形容,完全就是沒有心魂的鬼怪一般。
“等家眷避出去之後,要找找他們的來處。”襲朗緩聲道,“擒賊先擒王,總是隨時等著他們突襲的話,暗衛撐不住。”
蔣修染頷首,“皇上方才吩咐我了,將家裡的事情料理完,就來宮裡幫襯你。”
“是麼?”襲朗笑笑地看他一眼,“好事啊。”
“到了這時候,咱們倆再各過各的,都沒個好。”
“那我就勉強收下你這個幫手了。”
蔣修染斜睨他一眼,“說點兒好聽的話會死麼?”
襲朗輕笑,“會。”又問,“你家裡安排下去沒有?”
“安排好了,明日我送元娘去城西別院。”蔣修染道,“一道走吧?”
“也行。”襲朗將酒壺送向蔣修染那邊,“走一個。”
蔣修染抬手,酒壺與他手裡的一碰,“走一個。明日起,也算是共患難了吧?”
“嗯。都要將就一陣,做一陣子的兄弟。”
以往都沒想到過,有一日要在這皇城之中並肩作戰。
並肩作戰便是同生共死,是兄弟。
只是他們天生不對盤,只能做一時的兄弟。離開生死場,還是要各走各路。
命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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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芷旋從香儷旋家中回到府中之後,田衛來稟:夏易辰為她精挑細選的五百名人手已到京城。
她先去找樊氏商議,到底是不瞭解那些人的底細,要問問嬸嬸的意思。
樊氏笑道:“你只管放心用,隨著心思安排下去。都跟隨你叔父的心腹多年,不會有二心,在這關頭,更會義無反顧,不會辜負你叔父對他們的囑託。”
香芷旋轉去吩咐田衛,讓他明日讓那些人暗中保護著香儷旋一家人去城西別院——還是覺得和大姐一家人分開來走更穩妥。那些人之後就在城西別院附近落腳,有事能幫襯一把是最好。
田衛稱是而去。
香芷旋又返回去與樊氏說話,將強迫香儷旋隨行的事情經過說了,“我是寧可多事謹小慎微,也不想出事。可一方面又是有些不安的,畢竟,他們跟著我們過去,日子也不見得安生。”
樊氏沉默片刻,笑了笑,“你得這麼想,你如今先是少鋒的髮妻、寒哥兒的母親,隨後才是阿儷的妹妹。萬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