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了清喉嚨,“孩子呢?孩子好麼?”
襲朗將水杯放到床前的杌凳上,用下巴點了點她身側,“孩子很好,正睡著。”語聲溫柔之至。
香芷旋循著他視線看過去,這才看到嬰兒的襁褓就在自己身側,只是被放在了有些偏下的位置。
襲朗拿來兩個大迎枕給她墊在身後,讓她半倚著床頭,又將孩子抱給她看,“看看我們的寒哥兒。”
香芷旋近乎急切地看著寒哥兒。
那麼小的一個人,此刻正閉目酣睡著,小臉兒白皙,頭髮很濃密。輪廓麼,她看不出像誰。
“兩位媽媽說過,孩子生下來之後,膚色紅彤彤的好,等以後會越長越白。”她抬起痠軟的手,輕輕地碰了碰寒哥兒的小臉兒。
襲朗笑道:“一個孩子一個樣,怎麼會千篇一律。他不管隨誰,都該是生得白淨。”
“萬一膚色誰都不隨呢?照兩位媽媽那個說法,他豈不是要越長越黑?”她是正經擔心著。
“胡說。”襲朗輕輕笑著,指腹輕輕碰了碰寒哥兒的小臉兒,“你娘一醒來就挑剔,這可怎麼辦?”
香芷旋這才抬眼看了看他的神色。
是能將人溺斃的溫柔眼神,唇畔延逸而出的笑容勝過三月春風。
她的手轉而輕輕握了握他的手,“襲朗。”
“嗯?”他笑著看向她。
“我們是做爹孃的人了呢。”語氣裡透著欣慰,和一點點驕傲。
“是啊。”襲朗將寒哥兒放在她靠向床裡側的枕畔,“等你有力氣了再抱孩子。”
“嗯。”香芷旋開始關心實際的問題,“奶孃選好了沒有?”
“選好了。寒哥兒剛剛才吃過奶。你也吃點兒東西,好麼?”襲朗的手落在她臉頰,看著她的眼神,極是疼惜。
“嗯。”她點頭。
襲朗親自去了門外吩咐,片刻後,含笑、薔薇兩個進來,將黑漆小几放在床上,擺上四色小菜,一碗花膠排骨湯。出門之前,俱是擔憂地看著臉色分外蒼白的香芷旋。
香芷旋知道她們擔心自己,安撫地笑了笑,“我沒事了,放心。”
兩個丫鬟聞言卻是哄了眼眶,之後才笑起來,曲膝行禮退下。
襲朗坐到她身側,一臂摟著她身形,另一手執了筷子,“我餵你。”
香芷旋忍不住笑起來,“好啊。”也是真的沒力氣,手指頭都懶得動。
吃了些菜,她就有些興致缺缺,“吃飽了,困。”
“吃這麼少可不行。”襲朗端過花膠排骨湯,“聽話,把這湯喝了。”
“好吧。”她知道自己是拗不過他的。
喝完湯,含笑、薔薇來收走飯菜、小几。
漱口之後,襲朗讓她躺好,掖了掖被角,“我會陪著你,孩子就在你身邊,再睡會兒,醒了再服藥。”
香芷旋凝住他的眸子,看到了他眼底的血絲,“你陪著我睡。”手從被子裡探出去,握住了他兩根手指,輕輕搖了搖,“抱抱我。”她不管別的事了,只知道他應該休息,應該好好兒睡一覺。
“行啊。”襲朗笑著吻了吻她額頭,“我去洗漱。”
“嗯,你快點兒。”
他去洗漱的間隙,含笑進門來服侍在一旁。
香芷旋問了幾句,才知道自己昏睡了整個白日。寧元娘這兩日一直不眠不休的,直到下午,聽得她沒事了,這才去了客房歇息。而寧氏等人,明日一早就會過來——是襲朗的意思,讓她們明日再過來,今日不行,外院的事情還在善後。
襲朗回來之後,寬衣側臥在她身側,只是讓她枕著自己的臂彎,虛虛地環著她身形。
知道她還疼,怕碰到她。
“今日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