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襲朗呢?惱火是一定的。可香家辦的聳人聽聞的事情還少麼?不差這一樁。他一個大男人,又素來有擔當,這點兒事於他不算什麼。
香芷旋那邊,讓含笑問了問,聽說了碧玉的回話,心知是敷衍之詞,卻也沒再讓房裡的人細細打聽,轉頭讓薔薇去了夏家。
叔父嬸嬸派人盯著香家那邊,有個什麼事,心裡大抵有數。
下午,薔薇回來了,細細通稟:“應該是在與襲府定親之前,大太太私自與別家給您定了親事,互換了信物。”
香芷旋驚愕,“是哪家?”
“湛江齊家。”薔薇低聲道,“大太太給你定下的是齊家三公子。”
齊家,湛江首富,這一代的幾個男丁自幼讀書,一心要考取功名。
薔薇期期艾艾的,“除去大太太與齊家交換的信物,齊家手裡似是拿著您一件貼身的佩飾,不然如今也不敢上門找大太太說這件事了。”
貼身佩飾……香芷旋迅速轉動著腦筋,細細回想,心頭一動。
她丟過一個瑪瑙鐲子。母親留下了不少首飾,病故前分給了她和大姐,從賬上劃到了她和大姐的房裡,那鐲子是其中一件。
她很喜歡那個鐲子,每日戴著,睡前才摘下,放在枕頭旁邊。後來,有一天醒來,鐲子就不見了,找了好幾日,軟硬兼施地讓奶孃把鐲子交出來——敢做這種事的,只有奶孃。可是奶孃打死都不說,她的話說的重了,她就跑去找老太太、大太太叫屈。後來,只能不了了之。
今日回想起來,細算算時間,大抵吻合。
有來歷可查的首飾,大太太給了齊家。
她摸著下巴,思忖了好一會兒才問薔薇:“叔父嬸嬸怎麼說?”
“他們很生氣,說兩家都不會放過。”
“嗯。”香芷旋頷首,“讓叔父隨著心情應對便是。”再斟酌一番,細細叮囑了薔薇幾句。
這件事,已不是香若松能處理的了,讓叔父出面最妥當。
薔薇又去了夏家傳話。香芷旋喚來含笑,“你去跟趙賀說,香家大太太過來所說的事,我能處理。”
婆婆的意思分明是不想讓她知道,不想讓她難堪,想讓襲朗不聲不響地幫她解決。但是,她真沒那個能力人脈也罷了,既然有人幫忙,怎麼能讓婆家幫自己擺平這種事呢?
含笑也不多問,轉身去找趙賀,把話如實複述一遍。
趙賀等到襲朗回府,將寧氏與香芷旋的話都說了。
襲朗先去了寧氏房裡,聽了事情原委,隨後才回清風閣。
香芷旋神色如常地幫他更衣,又親手泡了茶端給他。轉身看到元寶晃著圓滾滾的身軀跑進門來,漾出了愉悅的笑容,俯身抱起了它,很輕很輕地摸了摸它的小肚皮,“吃飽了?”
元寶搖了搖尾巴,在她臂彎扭來扭去,張望著襲朗。
香芷旋就把元寶放到襲朗膝上。
襲朗放下茶盞,隨意地撫了撫元寶的頭和背,不消片刻,元寶安靜下來,趴在他膝上。
香芷旋又有點兒嫉妒他了。
他就笑。
一旁的紫蘇也看得出香芷旋的心緒,垂頭抿了嘴笑。
逗了元寶一陣子,兩人照常去請安。
襲刖也已下衙回府,和蔚氏帶著宜哥兒先一步到的。
錢友梅自然是獨自帶著安哥兒來的。
一日一日的總見面,兩個孩子和襲朗、香芷旋已經熟稔起來。
香芷旋看得出,襲朗很喜歡小孩子,與兩個侄子說話總是慢條斯理的,語氣特別柔和,笑容亦很柔軟。安哥兒和宜哥兒也很喜歡由他抱著。
等以後添了孩子,他一定會是慈父。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