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些事關重大的公文卷宗,你得空就看看,由此能知道哪些人是與我面和心不合,哪些人是與我心合面不合。這不是為你,是為了襲家。”
襲朗接過鑰匙,沒搭話,只是道:“好生歇息,遵醫囑服藥,平日不妨看看書消磨時間。”鑰匙一定要收下,可是,打不開啟那些抽屜、櫃子,就不一定了。他並不見得需要前人的影響才能過得更好。更何況,這個父親……也只是他名義上的父親,不能夠完全信任。
老太爺慢慢地點了點頭。
襲朗轉身離開,去見寧氏。
寧氏正頭疼著,讓襲朗落座之後就苦笑道:“今日我命人回孃家問了問我三嫂,她說不需我們勞神——是我三哥走的時候說過的原話。”
襲朗並不意外,笑了笑,“家裡的情形,三舅眼下還看不分明,不願意我插手也是情理之中。”
寧氏嘆息一聲。的確如此。三哥對襲家父子間多年的罅隙是很清楚的,卻無法知道近來府裡的是是非非——再怎樣,她也不能將這些上不得檯面的事告訴孃家。到了眼下,孃家不能不擔心老天爺出手拆老四的臺,一個不留神,事態就會失去控制。與其要擔心著那樣的局面,還不如聽天由命。
襲朗又寬慰道:“這話既然是明宇提出的,他定會暗中相助。便是有個什麼事,他也會及時告訴我們,出手相助。”
寧氏點頭,面色卻是有些沉重,“放心,這些我明白。只是有些啼笑皆非。”寧家又何嘗不需要襲朗的照拂,只是襲朗當家之後,先遇到的便是這件事,日後再來一兩次的話,他怕是就會沒了耐心,再不管寧家前程的起落。
襲朗不難想到她的擔心,寬慰道:“襲家與寧家是姻親,再怎樣都不會生嫌隙。眼前這件事不欲讓我介入,也是好意,情有可原。”
寧氏這才透了口氣,“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沉了沉又道,“只是元娘總是心裡不安生,擔心因為自己的緣故,害得親人捲入沒必要的是非之中。偏生我三嫂這幾日火氣大得很,動輒數落她,我不便說什麼,只能讓她往我這兒勤走動些。她與你情同兄妹,芷旋又是會說話的,在一起說說話,總能開解她一些。”
她到底是襲朗的繼母,說起孃家那邊,便只論自己這邊。對於香芷旋,則因著婆媳情分越來越親近的緣故,便喚了閨名。
襲朗自是不會反對,“是該如此。”眼看著到了請安的時辰,而阿芷是不能趕回來的,便解釋了兩句。
寧氏平日也留意著香家那邊的動靜,知道正是雞飛狗跳的時候,自是說探病是應當的,還讓襲朗得空就去看看——自然只是隨口一說,清楚他才懶得理會打心底就不屑的人。
過了一陣子,錢友梅和襲刖、蔚氏帶著安哥兒、宜哥兒先後而至。
幾個人圍坐在一起用過晚飯,這才各自回房。
香芷旋迴到府中,先去了婆婆房裡請安。
寧氏就笑著詢問:“你祖母身子情形如何?”
“沒什麼事。”香芷旋口不對心地道,“老人家生病了,就想與我說說話。下人擔心我不懂事不肯回,便有些誇大其詞了。”
“沒事就好。”寧氏催促她回房,“不早了,想來你還沒用飯,快回房去吧。”
香芷旋稱是,回了清風閣。
剛換上家常的穿戴,丫鬟便擺好了飯菜。她笑著喚襲朗,“與我一起吃點兒吧?一個人吃飯,總是沒滋味。”
“這是在抱怨我麼?”襲朗笑著起身,“平日多說也就陪你吃兩頓飯。”
“就抱怨了,怎麼著吧?”香芷旋道。
襲朗挑眉,笑意更濃,“這話可是地道的京腔了。”
香芷旋笑道:“是嗎?那好啊,我總算是入鄉隨俗了。”
相對用飯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