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肉之軀。
“你說你自私卑劣。並不如此。”趙淵去親吻他冰冷的臉頰,熱淚如雨,“你立天地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蒼生幸得有你,我亦如是。”
重布星宮
趙淵抱著懷中之人忍不住痛哭。
在這一刻,雪花停止了飄落。
山間萬籟俱靜。
周圍空無一人。
可是就在這樣的寂寥中,趙淵隱隱聽見了一個人吟唱的聲音從遠方傳來,那聲音起初朦朧,卻逐漸清晰。
……公無渡河,公竟渡河……豈不忠言,公勿聽何……【注1】
霧氣在寒冷中緩緩散開,趙淵瞧見有人從遠處縹緲飛來,他腳下無物,似乎站在雲端,縱雲如仙。
那人緩緩而來,落在了趙淵身前。
男人面容年輕,眼若繁星,乍一看去,只有二十出頭的樣子。他低頭去看謝太初,嘆息一聲:“公竟已矣,餘將奈何。”【注1】
不知為何,趙淵只覺得面前之人應與謝太初有著聯絡,他攬著謝太初往前跪行兩步道:“請無憂子仙尊救救凝善道長!”
無憂子蹲下,竟單手輕鬆挽起謝太初,靠在自己肩頭,又對趙淵道:“你可以走了。”
他不再理睬趙淵,轉身踏出懸崖,在空中向前走去。
趙淵一怔,踉蹌跟上,在懸崖前呆住。
無憂子回頭看他,冷清道:“再往前去,便是傾星閣。你害怕,便不要來。”
趙淵哪裡肯放棄,咬牙便跳下懸崖,落在無憂子走過之地,腳下竟有承載。他仔細去看,自頂峰峭壁旁有一條青苔遍佈的狹窄石階,順著山體蜿蜒入山澗架起了索道橋,那橋在空中搖搖欲墜到遠處雲霧中,不知何地,無憂子正是自此而來。
立壁千仞,讓人膽戰心驚。
一陣風吹來,趙淵踩在橋上,便要跌落,就在此時,無憂子抬袖一捲,將趙淵捲到自己身旁。
他抬眼再看趙淵,多了幾分柔和,嘆息一聲:“痴兒。”
往傾星閣之路途險峻,多有懸崖、石道,無憂子手託謝太初健步如飛,後來趙淵幾次遇險他竟都不管不顧。
趙淵怕落後,抓著山體,往前摸索,冰冷刺骨的積雪之中,他緊緊攀著草根、山石,一點點地往前移。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天色逐漸放亮,他才瞧見了不遠處的一處平地,幾乎力竭的他縱身一躍,落在平臺上,緩和了一會兒,這才察覺到自己雙手指甲早就反捲斷裂,鮮血從指尖流出,鑽心的痛。
這處山間之地,雲霧繚繞中,有一山門,左柱上書“天地似局”,右書“蒼生為棋”。上面牌匾上寫著三個肆意狂妄的大字——傾星閣。
他體力已到極限,卻還是咬牙晃盪著站了起來,穿過山門,往雲霧深處攀爬。又不知過去多久,雲霧盡散,亭臺樓閣顯現。
古樸的廟宇迴廊之間,煙霧繚繞,唸誦經文的聲音隱隱響起,懸鈴在飛起的屋簷下隨風叮噹作響。
恍惚中恰似仙境。
“王爺回去吧。”不知何時,無憂子站在大殿門口,垂首而立,淡漠清冷地對他說。
趙淵前行兩步,行禮道:“求仙尊為太初治病。”
“我心疼這個逆徒,曾為他調製丹藥,讓進寶齋送過去,他卻拒絕了。如今他的病,無藥可醫。”無憂子說,“你應該知道的才對。”
“……他說過。”趙淵急促問,“難道仙尊也沒有辦法了嗎?”
無憂子冷冰冰地笑了一聲。
“我沒有辦法。”
趙淵撩袍子跪地,叩首道:“仙尊,求您……”
“你求我又有何用呢?”無憂子嘆息一聲,“他之死乃是命中註定。就算他不曾走火入魔,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