韁繩引大黑往西邊走,疾行幾步,回頭去看,幾人都立在當下。
“與我同去!總還有能夠挽救之法。”趙淵又道,可無人響應,他無助看向謝太初,“真人?”
“來不及了。”謝太初道。
“爾等要袖手旁觀嗎?”趙淵質問。
“驚蟄前欽差便入了甘肅。”謝太初勸他,“如今已過驚蟄十來日,木已成舟,無力迴天。”
謝太初的話是對的。
可他不肯信……他不能信。
“鳳哥,少川,你們是甘州來的,與我同去!”他又道。
“郡王。”闞玉鳳欲言又止。連他身後的陶少川也低下了頭。
“你們真要眼睜睜看著邊塞這般的英雄受辱,被削藩罷黜,讓甘州從此再無英雄?屆時,瓦剌韃靼會輕易放過甘州這樣的肥肉?想讓寧夏慘劇再次重演?”
闞玉鳳與陶少川下馬跪地。
趙淵猛然靈光閃過,問道:“削藩之事其實早有徵兆,寧王繼位定不會允許藩王謀逆之事上演。年後大行皇帝殯天,本是危如累卵之時,爾等本福王左親衛軍,為何擅離職守,帶著兩千精兵來寧夏投奔我?!”
“郡王!”闞玉鳳抬眼看他,淚從眼中滾落。
“你們不可能不知道福王府危在旦夕,福王為何偏偏要你們在這個時候離開甘州?”他追問,“說!”
闞玉鳳從鎧甲下抽出一封信,上蓋福王大印。他雙手舉過頭頂。
“郡王,屬下有、有福王手書一封……請郡王親啟。”他聲音沙啞道。
那封信,在征戰中,被揉搓的不太平坦,有一個角甚至捲曲。
似乎寫了有些日子了。
趙淵指尖顫抖,講那封信接了過來,撕開封口,展開信紙,狷狂奔放的字跡便落入他的眼簾。
他似乎看見了福王在書室案件提筆揮毫的樣子……以及這封信所承載的諸多情意。
他低聲念道:“孤宗族王孫趙淵——”
王孫趙淵,見字如人。
你不曾見過我,我卻見過你,於蕭王府上。
彼時,我令皇命于歸化城【注1】封賞土默俺答汗為順義王。回程途中,聽說蕭王府誕下二子。冥冥中我總覺得你出生的自有天意,未曾見面,已得三分欣喜,我年青狷狂,遂引馬日夜狂奔六百里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