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嗓子還很沙啞。
路星璇彎腰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她,“這裡是客棧,前日師尊喝醉酒了,怎麼叫都叫不醒,足足睡了三日呢。”
喝完一杯熱茶,太陽穴的鈍痛淡了幾分,時傾想了想,問道:“客棧?醉酒?”
如果沒記錯的話,在客棧喝醉酒的應當是藺舟才對。
路星璇自然地坐到她身後,嫻熟揉著太陽穴按摩,“那酒是三日醉,師尊喝完就不省人事了,這幾日都是藺舟師兄在照顧您。”
“藺舟師兄?”
原本閉著享受的雙眼驀地睜開。
路星璇表現無異,笑著道:“對啊,師兄可擔心了,一刻鐘前剛離開......”
咚——咚——
不輕不重的敲門聲打斷她的話,路星璇雀躍地起來,“肯定是師兄回來了,弟子去開門!”
來人的確是少年打扮的藺舟,站在門口跟路星璇說了什麼,她點頭離開。
藺舟關門轉過身,不緊不慢向著床這邊走來,坐在一個簡陋的小板凳上,烏黑的眸子閃過幾分嫌棄。
時傾不由上下打量他,眼眸微動。
兩人相坐無言,良久,“藺舟”先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師尊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師尊”二字在他口中好像一塊麥芽糖,格外粘牙。
時傾抬眸,臉上漾開笑意,仿若春風拂柳,“方才聽星璇叫你師兄,為師很是欣慰。”
“藺舟”淡淡地瞥她,“嗯”了一聲。
時傾睜著璀璨晶瑩的眼靜靜地凝視他,晨日朝陽斜射落入其中,清冷的眸子浮動柔和的波光。
“藺舟”耐不住這異樣的目光,眉頭不禁輕蹙。
“對不住。”時傾忽然認真道。
“什麼?”藺舟一臉困惑。
光線落在女子的眼皮上,纖長的睫毛斂下一塊陰影,盡數擋住眼裡的情緒。
“讓你們為為師擔心,真是對不住。”
她笑了笑,視線落在桌上未喝完的那杯茶水,聲音有些輕,好似抓不住的風箏:
“這家客棧的三日醉太濃烈了些,稍微一沾,便叫人長醉不醒。”
“藺舟”循著她的視線,忽然提議:“不如,再喝一次?”
時傾笑了起來,“好。”
他當真下樓提了兩壇滿滿當當的三日醉,利落地放在中間的桌子上,眉梢微挑,“喝。”
時傾下床坐在他對面,開封,酒香繚繞,辛辣中透著一絲絲香甜。
微微一傾,再度扶正,酒液覆滿素碗,無一滴溢位。
時傾眼神示意藺舟,自己端起一碗,仰頭飲盡。
舉止投足意外的豪爽,“藺舟”不禁多看了幾眼。
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微冷的觸覺落到身體內,不消片刻胃中燃起一片灼熱。
酒氣經由血液蔓延到身體各處,麻痺大半神經,竟意外地令人感到欲仙欲醉的歡愉。
女子姣好的面容漸漸泛起一絲緋紅,可眼神依舊清醒,她望著藺舟,“你怎麼不喝?”
“藺舟”面無表情,學著她的動作一飲而盡。
雖然香甜,但是酒液中有著些許顆粒,磨著喉嚨,有種粗糙的不適感。
“這酒不好喝,不夠辣。”藺舟評價道。
時傾淡笑,又往碗裡斟酒,“你莫非喝過更好的?”
“藺舟”接過,端在手上並未喝完,語氣帶著無法掩飾的倨傲:“那是自然。”
魔族的紅顏骨就比這個好喝,只不過這次回來後還沒來得及喝上幾壇。
略微驚異的視線自然投到對面的女子身上,她一碗接著一碗,喝得臉頰酡紅,迷離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