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季春花沒敢再亂看。
冬風呼呼的颳著露出來的眉眼,她便更覺得被圍巾裹住的地方暖和。
可騎到半路的時候,季春花就品出有哪兒不太對勁了。
她屁股太大,肉太多。
這小小的車座特別硌得慌。
於是,季春花便緊張兮兮地咬住下唇,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下位置。
沒想段虎卻立刻察覺。
他半點兒沒猶豫,直接問:“硌你屁蛋兒了?”
季春花腦瓜子當即嗡的一聲炸開,只張嘴,出不來聲兒。
段虎:“問你呢,聾了?是不是你屁蛋兒大,硌得疼!言語!”
季春花艱澀道:“是... ...是硌得疼。”
段虎哦了一聲,“那我媽還真沒說錯,我說明兒娶親拿這車接你,她非說那得縫個墊兒。”
“說你屁股大,肯定硌得慌。”
季春花:“... ...那,那替我謝謝孫嬸兒。”
段虎齜牙嘿嘿一樂,“明兒個你自己謝吧。”
“不過明兒就不能叫嬸兒了,你得喊媽。”
季春花沉默了。
小手攥著他單薄的褂子,不自覺地用力。
媽。
這個稱呼好陌生。
她的親媽她一眼都沒瞅見。
後媽是被逼著叫的,只是嘴上叫,心裡卻從來不當這個詞有啥意義。
如今... ...她又要叫媽了。
季春花越尋思越覺得心中感覺很微妙,沒法兒形容。
她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段虎則迎著凜冽冬風很是得意地心想:他就說肯定是因為屋裡太熱,所以他那會兒才有些神志不清。
咋可能是因為這個肥婆呢。
一大老爺們兒,不就是瞅著一眼白花花嘛。
至於又神經又發瘋的麼。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而且剛才他說她屁股大都沒猶豫,特直接的就說了。
瞅給她臊的!
哼哼。
老爺們兒只能把自家娘們兒整害臊,那咋能讓娘們兒給自己整害臊呢!
段虎默不作聲地勾起薄唇,腰桿子挺得賊直溜兒。
段虎載著季春花把她送到季家門口兒的時候也是趕巧,季陽跟許麗倆人一個刷碗,一個蹲邊上抽菸順便跟他媽嘮嗑兒。
腳踏車這動靜季陽熟,不光熟還聽著就饞。
他倆耳朵一豎,站起來抻脖子往門口一瞧,“艹!”
他驚得倆眼都發直,結結巴巴道:“我艹,段虎到底有多少錢啊,”
“他... ...他有輛二八大槓啊媽!!二八大槓!”
“別說錢不錢的了,跟縣城裡那是一票兒都難求啊!”
季陽聲音才落地,就聽季琴那屋兒裡傳出一道瓷碗摔碎的聲音。
季陽跟許麗都太聚精會神,被嚇得齊刷刷地打了個哆嗦。
許麗心疼閨女,白天同著那麼多人丟了面兒,怪聲怪調地哼道:“那還不一定是不是他的呢。”
“他們弄工地兒的誰還不認識幾個大老闆吶,沒準兒是誰借他蹬兩天呢。”
正說著話,季春花便裹著個大圍巾進來了。
她語氣平平,簡單打招呼,“我回來了。先進屋了媽。”
許麗原本就一肚子的火兒,想罵她咋這麼磨嘰。
這大冷天的還得叫她刷碗,累都要累死。
可她單手才插腰上,季陽就眼疾手快捅咕她,“媽,媽!”
“那臭流氓還沒走呢!”
季陽瑟瑟發抖,想起白天段虎那一腳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