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搪瓷臉盆給踹出個窟窿,倆腿直髮軟。
許麗也頓時豎起汗毛,憋得臉紅脖子粗最後只能擠出句,“啊,行... ...那你早歇著吧。”
“明兒個人段家接親嘞,可不能耽誤時候,不吉利。”
季春花沒再言語,只點點頭就回屋了。
她才碰上門,院門口便又響起嘎吱嘎吱的車輪響。
漸行漸遠。
季陽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仿若劫後餘生。
許麗遙望著門口,覺得嗓子眼兒裡直冒酸水兒,“真不明白這死肥貨有哪兒好嘞?”
“你瞅給那暴力分子迷的,大晚上的還得給騎車送回來?”
“... ...等會兒,他倆這夜黑風高的... ...不能是... ...”
“啪”的一聲再次打斷。
還是季琴屋裡傳出來的。
季陽嘬了口煙,無奈道:“媽啊您少說兩句吧,我妹心裡肯定憋屈的厲害嘞。”
“你非得三兩句話不離他倆,不是誠心叫她更窩火兒?”
“哎呀。我這不也是因為堵得慌,噎得慌嗎?”
許麗也很難受,臉皮耷拉得老長,“我剛開始就說你倆這招兒不成,不成的呢。”
“那裹小腳的指定就是瞅準了季春花那大屁股能生嘞!嫌咱琴琴太苗條!”
“哼哼... ...生瞅著是能生,但段虎還不定樂不樂意呢,我覺得啊,他就是傻孝順!跟外頭張牙舞爪像野獸像老虎的,跟家裡就是個唯他媽是從的慫瓜蛋子!”
許麗恨恨咬牙,“我倒要看看他這老媽媽還能挺多久,她再管他兒子還能盯著他跟媳婦兒咋上炕麼?”
“咱走著瞧吧,她季春花去了段家... ...沒準兒還不如在咱家過的好呢!”
“... ...我現在不關心她往後過的好不好,我就關心咱家還有沒有指望。”
季陽眉心皺起個大疙瘩,鬱悶得不行,又抽出根菸划著洋火兒點上,“咱哪知道那餘光招呼都不打一聲就來提親嘞?”
“這下可好,撞上了!”
“... ...也不知道餘光回去了以後會咋尋思... ...”
“你們到底有完沒完!有完沒完!”
季琴擱屋裡聽得百爪撓心,連著摔了倆碗都沒能讓他們徹底停下來。
這一聽到餘光,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推開門就衝出來。
許麗一愣,趕緊脫下膠皮手套堆著笑臉兒湊過去哄,“誒呦,媽的寶貝閨女呦... ...”
“你看看你生啥氣啊,媽跟哥這不都是為了你嗎?”
“... ...琴琴啊,你就聽媽一句勸吧。”
“咱真不能就這樣放棄豬場的餘老闆吶!”
“你瞅瞅人都沒來得及問你,就直接花錢說了媒婆上門來提親了,可見他得是老稀罕你嘞!”
“琴琴吶... ...咱真犯不上為段虎那個蹲過大獄有過汙點的惡霸,再失了餘光這麼好個姑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