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麼說,季春花卻並不覺得這幾天以來的季琴,用得著她動手去打。
眼下的季琴,就像是被冬風扇的,一天比一天還皺還蔫吧的茄子一樣。
了無生氣,蒼白疲憊。
“誒,春花。”季春花正微微出神,楊文珍便捅咕她一把。
她倆一人一把小鐮刀,正在割高高的野草堆。
楊文珍往季琴那邊看了一眼,覺得沒有必要隱瞞,就跟季春花分享:“我剛在來的路上先頭碰見餘老闆了,等搞完勞動我打算跟他合作,這樣的話我的肉源也穩定一些。”
“後來話沒說完,就碰見季琴了。”
“她一看見餘老闆跟個耗子似的,直接就竄過來了,我就趕緊走了。”
“啊?”季春花暫停割草的動作,嘴皮子抽搭兩下,“那看來她還是不夠累,還有力氣圍著男人轉。”
楊文珍又瞥一眼,“... ...我都怕她別哪天直接厥過去。”
“你看她那臉,蠟黃蠟黃的... ...還沒個血色。”
“你說她到底為啥許的呢?就為了你爺們兒?”
楊文珍這話,季春花也忍不住尋思過。
段虎上輩子到底得成個啥人,才值得她這麼拼命呢?
現在又不是古代,他總不能成個皇帝吧?
後頭她左尋思,右尋思,也只能估摸出:應該是段虎賊有錢吧。
比餘光有錢,還得比現在有錢。
才會叫季琴一重生就盯準了他,直到自己稀裡糊塗的段虎結了婚,她還沒法放棄。
季春花無聲嘆息,越想越覺得季琴腦瓜有屎了。
她忍不住代入了一下自己,
想想要是她當初想報恩,段虎卻罵她臭傻逼滾遠點兒,還往她臉上砍豬蹄,她指定就不會再往前靠了。
她可能... ...也就是仍然過著自己的日子,努力尋找個脫離季家的出路,把那份恩情深埋心中。
等到來日,啥時候突然出現個能報恩的機會,她再偷偷的將那份恩情還了吧。
在不打擾他,他不知道的情況下... ...
想著想著,季春花便覺得喉嚨深處冒出股苦澀,不自覺地抿了抿嘴兒。
“誒!”正逢此時,楊文珍嬉皮笑臉的又捅咕她一把,“你爺們兒來了,我看手裡好像還拎著啥東西呢,指定是‘慰問’你來了!”
“...啊?”季春花思緒中斷,傻了吧唧地抬頭張望。
一眼就瞧見段虎吊兒郎當晃晃悠悠地走過來,跟逛大街一樣閒散,手裡還拎著... ...好像是汽水兒?
季春花擰眉,以為自己沒瞅清,正要再細瞅,段虎就走近了。
楊文珍很有眼力見的去割另一片野草堆,把這裡留給小兩口。
季春花仍然有些失神,直到段虎彪悍高大地杵在她跟前兒,她都沒說出話。
段虎瞅她一眼,隨手將汽水兒撂在個不礙事的地方。
一把奪過她手上的小鐮刀,側過身唰唰開始割草。
季春花木然瞅著那把小鐮刀,握在他粗糙黝黑的大手裡突然顯得賊小,顫顫絨絨的睫,“你們那邊不是還在砍樹嗎?”
為了避免人群太過密集,勞動不好開展,幹部們便將男女同志兩個隊伍錯峰安排。
先由男同志的隊伍們收拾出一塊地,把裡面的小野樹都砍了、收拾了,女同志們再帶著鐮刀和麻袋過去收拾野草堆。
這個時候,男同志們便繼續開展下一塊荒地的砍樹行動。
“切。”段虎嗤笑道:“他們倆人兒整一棵樹的工夫,老子自己個兒都整五六棵了。”
“我剛去食雜店買菸了... ...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