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氣氛中進行,就發展雙邊關係,鞏固彼此地位,一致對外和共同合作等方面,提出了有效、有力、有發展前景的諸多措施,並形成了初步意見——說人話就是這群人決定發動自身的所有力量,牽制上府和水師提督,影響總督府,改變總督府的現有決策云云。
會議進行到一半,忽然燈滅了。
燈滅了原本也沒什麼,誰知道地忽然也陷了。
地面忽然翻了板,將這一群人下餃子一般下到了下面一層。等眾人再次睜開眼睛看見亮光,面對的已經是兩排柵欄。
眾人又驚又怒,一開始以為是黃萬兩下的手,轉頭一看,黃元帥不也在被下的餃子裡?
隨即上頭響起狂笑,笑聲幾分熟悉,話卻說得譏諷。說這群宵小聚在這裡商量什麼大事兒,到頭來還不是被人包了圓兒?當初投靠新總督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扎堆老鼠般混在一起,商量賣了他老海鯊?
眾人一聽,心中一驚——海鯊?
再聽上頭海鯊語氣,心中發涼——海鯊沒走?一直潛伏在城裡?等機會懲罰那些曾經背叛他的舊日手下?
眾人在太史闌就任總督,查抄海鯊府的時候,都是表過忠心的。飛龍罩海的沉香照壁下架的柴,也給添過火。海二爺滿門抄斬時,也沒去救。
這確實是背叛。
再回頭想想海鯊行事,睚眥必報,善於隱忍,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海鯊弄走了總督,怎麼可能在這關鍵時候離開?果然是潛伏在城中,眼看總督竟然回來,氣憤不過,乾脆先來處置了他們這些叛徒?
眾人心慌,沉默的有,告饒的有,怒罵的有,上頭海鯊譏嘲他們一頓後,卻不再說話。然後就開始餓他們。
沒吃沒喝,老鼠滋擾,日夜噪聲,上下漏水。
這些大小豪強,過慣了奢靡的日子,哪裡吃得這樣的苦,不過一兩天,便有人開始告饒。這些告饒的人被一個個拎出去,之後再也沒回來。
到後來出去的人越來越多,那牢裡也就漸漸空了。出去的人也就回了自己的府裡,偶爾出門,遇見十九樓的難友,都忍不住問一聲,“你被掏了什麼?”
答的人必然捶胸頓足痛心疾首,“我那積攢了數代的心血啊……”
然後互相木著臉,瞧一瞧,做個揖,怏怏地回去。
這些險些被掏空家底贖身的地頭蛇們,心中揣著一懷對海鯊的恨,無處發洩,只得縮起脖子做人。
城禁政策終究還是推行了下去,黃萬兩也灰溜溜地準備去黑山海峪了,眾人原本還懷疑他搞鬼,此刻看他那喪氣模樣,終於確定,果然是海鯊那老不死,下的狠手!
就在眾人都在暗恨海鯊,憋足勁等著海鯊公開露面,合力咬他一口,並同情著黃萬兩的時候,黃萬兩正蹲在總督府的後院密室,對著滿滿一庫的珠玉寶貝古董笑眯了眼。
“要得,要得。”他歡歡喜喜搓著手,“吃一點苦頭,賺這許多銀子,跟您做生意,不虧!”
密密簾子後看書的人笑了笑,對外頭望了望,又對身邊蔣樂打個手勢。
蔣樂又學著太史闌的腔調道:“大帥,切莫貪心。這裡面只有三分之一是你的。”
黃萬兩咂咂嘴,有點心疼地看了看那一大堆,隨即高高興興摟了自己那一小堆,“三分之一也夠了,意外之財嘛哈哈。”
容楚放下書,看著簾外黃萬兩放光的臉,心裡一個疑問浮了出來。
他讓蔣樂問:“您貴為元帥,一生富貴,為什麼還要這麼費心費力地掙錢?”
黃萬兩忽然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