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人來暖床,祝珩對此極度排斥,只當是太醫故意噁心他,現在抱著燕暮寒,說實話,感覺很不錯。
群狼環伺,祝珩本以為自己睡不著,誰知迷迷糊糊睡到了天亮,期間被髮熱的燕暮寒鬧醒了幾次,幫他擦額頭降溫。
天光大亮,祝珩低下頭,對上一雙清明的眼睛:“你什麼時候醒的,還發熱嗎?”
他下意識去探燕暮寒的額頭,蓋在身上的衣服滑下去,露出兩人赤裸的上半身,掌心貼著燕暮寒的額頭,祝珩突然清醒過來,僵在原地。
“不熱了。”燕暮寒的嗓子啞得厲害,臉色也很難看,但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精神頭好了很多。
祝珩立馬收回手:“你別誤會,昨晚你發熱了,山裡氣溫太低,脫衣服是怕我們兩個凍死,我沒有想佔你便宜——”
燕暮寒抬手捂住他的嘴,聲音悶悶的:“我知道。”
他身上很疼,不想聽祝珩說一些會讓他心也疼的話。
身上又是箭傷又是鞭傷,不疼就怪了。
祝珩撿起衣服披在身上:“天亮了,我們要儘快下山,你的衣服沒法穿了,穿我的吧,你肩膀有傷,需要幫忙就說。”
燕暮寒糾結了兩秒,悶悶不樂:“我自己穿。”
他很想讓祝珩幫他穿,但祝珩是他捧在心尖尖上的人,陪他在冰天雪地裡吃了一夜的苦,臉色憔悴,他捨不得。
右臂抬不起來,燕暮寒慢吞吞地套上衣服,祝珩看著他笨拙地勾著帶子,嘆了口氣:“我來吧。”
修長的手指拉住衣帶,仔細地繫著。
“長a……”燕暮寒微低著頭,拉住祝珩的衣袖,眼睫輕顫,似乎很是羞恥,又帶著一絲央求,“我疼,你能,安慰我,一下下嗎?”
祝珩只能看到他毛絨絨的發頂,像是陽光照在雪地上,燦爛又溫暖:“要摸頭嗎?”
想象中的拒絕沒有出現,燕暮寒不敢置信地抬起頭。
“安慰是要摸摸頭嗎?”祝珩伸出手,沒做過粗活的掌心一片瓷白,像是上好的玉石,充滿誘惑力。
“不要摸頭。”燕暮寒握住他的手,大著膽子湊近,“要,親親。”
他緊緊盯著祝珩,眼睛眨都不敢眨,清透的瞳仁裡盛滿了期待,像是無辜的幼鹿。
要求提的得寸進尺,一點都不無辜。
祝珩眼尾輕挑,似乎笑了聲:“小將軍,你是在撒嬌嗎?”
雪狼們被驚動,紛紛圍過來,親暱地蹭著燕暮寒的腿。
祝珩抽回衣袖,站起身:“快和你的救命恩人道個別,我們該走了,你的傷還需要上藥處理。”
燕暮寒洩了氣:“噢。”
踏雲慫兮兮地趴在山洞口,祝珩摸了摸它的頭,手感沒有燕暮寒的腦袋好,他往裡看了一眼,燕暮寒被雪狼包圍了,他垂頭喪氣地抱著領頭狼,臉埋在灰色的頸毛裡。
是不開心了嗎?
祝珩彎了彎眸子。
下山路上發現了十幾具刺客的屍體,都是被狼咬死的,死狀悽慘,地上的雪都被融化成了淡粉色的血水。
祝珩心裡後怕,如果沒有雪狼在,死在這裡的人就會是他和燕暮寒。
“怕?”
燕暮寒轉過頭來,怕碰到肩膀上的傷,他被安排坐在前面。
雪地上不能騎太快,祝珩一隻手拉著韁繩,另一隻手象徵性地捂了捂他的眼睛:“不怕了,他們都死了。”
燕暮寒默不作聲,他是想問祝珩怕不怕,不是自己怕了。
還沒有到山腳,遠遠就看到了穆爾坎,他帶著一隊人,塔木也在列,正焦急地張望著:“是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