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下去。
徹底放鬆之後,他發現,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任由貝芷意幫他解開安全帶,調低車上的空調,把車窗開啟一條縫,然後輕輕的摟住他,把車後座的毛毯蓋在他身上。
他閉上了眼睛。
任由貝芷意身上的丁香花味道縈繞滿鼻,他像一隻流浪了多年終於找了家的流浪狗,埋著頭在貝芷意的懷裡蹭了兩下,再也不願意睜開眼睛。
“睡一會吧。”貝芷意和他十指緊扣。
他就真的睡了過去,睡在貝芷意調低了椅背的駕駛座裡,懷裡摟著因為心疼他,連呼吸都放輕了的女人。
他,終於可以示弱。
很累很困的時候,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入睡。
或許仍然會有噩夢,也或許夢裡面的所有事情仍然不可改變,但是他入夢之前,終於可以清晰的知道,這一切,已經過去。
那麼痛那麼窒息的回憶,已經昏黃。
他只要睜開眼,懷裡就一定會有個香香軟軟的女人,床頭也一定會有一杯對抗噩夢的溫水。
“我喜歡你爸媽。”他在半夢半醒的時候,像個孩子一樣夢囈。
“我喜歡你媽媽燒的腐乳肉和餛飩老鴨煲。”
“我會對你很好,你本來就應該是被寵一輩子的女人。”
嬌養大的孩子,如果他們有女兒,他也一定會這樣嬌滴滴的慣著長大,然後找一個足夠自信到願意照顧一個女人一輩子的男人,像他這樣的男人。
他終於睡著了。
所以他不知道,貝芷意很輕很輕的擦乾了他眼角流出來的液體,用最溫柔的手勢,撫摸他的臉頰。
她知道,等他醒了,他一定會回到慣常的樣子,無堅不摧的,頂天立地的。
他們戀愛兩個月,見過了父母,所有的一切都順利了之後,他終於在她面前露出了需要被擁抱的樣子,就像那一天,他帶她潛泳,說看到海蛇就要抱住他時候的樣子。
不是在能讓他放鬆的大海上,而是在陸地上,有些昏暗的地下停車場裡。
貝芷意低著頭,嘴角一直帶著笑。
和安,讓她覺得自己正在被需要。
讓她覺得自己在他心目中,獨一無二,無法或缺。
他給了她最好的愛情,跨越國籍性格甚至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