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眉忽道:「等等。」
顏舒以為她有話要說,愣愣回身,「什麼?」
秦如眉霎時受到所有人的注視,小聲道,「那個……藥,能不能不要熬太苦,加點冰糖什麼的行嗎。」她有些不好意思,越說越小聲,笑容尷尬。
顏舒一愣,看著她,心中竟猛地酸澀。
這一刻,她好像知道為什麼侯爺喜歡姑娘了。
從前見侯爺執著於秦姑娘,她也心存不解,按理說論認識的時間早晚,或是容貌身段家世權勢,江姑娘都不遜色於秦姑娘,可侯爺眼裡卻獨獨只有秦姑娘一個。
這段時日相處,她似乎明白了。
顏舒點點頭,飛快轉身離開。
秦如眉這才放心,重展笑意,純然的眼彎起,下一瞬,對上銜青沉痛的注視,還有禾穀看著她擦眼淚的模樣,又是一愣。
「你們怎麼了?」她有些磕絆,訥訥道,「我還沒到要讓人哭的時候吧……」
禾穀破涕而笑,「姑娘早膳還沒吃呢!我讓人送進來,吃完早膳姑娘想做什麼?院子裡的槐樹又開花了呢。」
秦如眉思襯著點頭,「我想做槐花飯,不過阿晝還沒回來,我要等他回來再做。有繡布嗎?我想刺繡,帕子也行……」
她忽然停頓,咀嚼著帕子二字,眉心漸皺。
「我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
忽而站起來,「我的帕子和荷包呢?」
禾穀一愣,「這些都是姑娘貼身放著的,奴婢不知道在哪裡……」
秦如眉面上焦急,一聲不吭,四處翻箱倒櫃尋找起來。終於,眾人合力,出動不少人,在屋中衣櫥的角落尋到了遺失的帕子和荷包。
帕子和荷包似是被婢女整理衣物時不小心掉落,此刻已然遍佈灰塵,秦如眉卻不介意,跪坐在地,輕輕吹掉上面的灰塵。
銜青不認得那個荷包,卻認得那條帕子,心中一震,立刻看向禾穀:「姑娘一直留著這條帕子?」
禾穀頷首,「姑娘一直隨身帶著,視若珍寶。」說完又問,「這條帕子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銜青沉默不語,注視著秦如眉的背影,只能道:「不貴重,但只要秦姑娘在乎這帕子一日,就一日不會離開侯爺。」
禾穀似懂非懂。
又是「嘭」一聲,門外遙遙傳來煙花炸響的聲音,緊隨其後的,是不少人的歡呼聲,隔著條條大街小巷傳來,喧囂熱鬧,
禾穀不由激動,「姑娘喜歡熱鬧,七夕那日侯爺回來了,定能玩得開心。」
沒聽見回答,轉頭見銜青只愣愣看著秦如眉。
禾穀不由納悶,扯了扯他,「銜青,你怎麼了?」
銜青回神,掩飾點頭,「嗯。」
兆州一家酒樓,三樓廂房內,帷帳輕晃,酥香軟紅。
床邊,太子抬起懷中嬌軀的臉龐,「阿寧,還好有你在我身邊。」
女子雪頰浮粉,呼吸未平,衣裳鬆鬆垮垮,香肩半露,正是顏舒的師姐鄔寧。她靠在太子的懷中,顯然剛結束一場激烈。
很快,鄔寧扯起衣襟,卻似笑非笑道:「我下毒害了殿下心愛的女人,殿下不惱我?」
太子挑眉,「怎會惱你,有你在身邊,是孤最大的幸事。」
鄔寧勾起紅唇,「若屆時這毒發作,秦如眉死了,殿下不心疼?」
太子神色微頓,「不是說有解藥嗎?」
「當然有,」鄔寧道,「可殿下能給我什麼交換呢?」
「待我繼位,即封你尊位。」
鄔寧指尖勾住男人衣領,望著他,笑意似真似假,「殿下從前是不是也這樣和秦如眉說的?」
太子眯眸,「她比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