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嗖!
一支短箭破開簾子直直插進了柱子上。
充恆眸色一厲,掀開營帳就追了出去,然而四周空蕩蕩一片,壓根沒有人影。
楊無咎從營帳裡出來,手裡還拿著拔出來的那支箭,從上面拽了個捲成一綹的東西,對他道:“這箭上好像綁了張紙條。”
充恆一把將紙條奪了過來展開,看完上面的字後臉色忽變。
“寫的什麼啊?”楊無咎好奇地問道。
充恆攥緊了手中的劍,又看向梁燁和王滇早已出發談和的川南城,咬了咬牙,解開旁邊快馬的韁繩,翻身上馬,“駕!”
“哎!充恆!你到底幫不幫!?”楊無咎有些焦急地喊了一聲,乾脆解了韁繩騎馬追了上去,“充恆!”
兩匹快馬向著川南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
談和
川南城在川松郡的東南角, 緊挨著華東郡,常水自川松西北發源,一路向東南蜿蜒, 及至川南, 一支徑直流向華東郡, 一支因地勢流向承元郡,最後兩支都在東辰地界匯入了雲水。
焦文柏就是帶軍過的常水, 如今大軍駐紮在常水邊的靈符縣, 而梁燁的軍隊駐紮在川北城,成掎角之勢合力圍抱川南,直指其東南方向的華東郡。
虞破虜的軍隊退至了華東郡和赤蘭郡的交接處,樓煩則停留在寧明和焦炎對峙, 沒有再輕舉妄動。
雖說是談和, 但誰都不能保證最後真的一定能談攏,焦文柏沒走,為了就是萬一談崩了,立馬開戰。
北梁表達的意思很明確, 談和可以, 我們也很樂意, 但是你們要繼續打,我們也不帶怕的, 大不了魚死網破, 誰都別活。
這行事作風跟他們那個瘋子皇帝如出一轍, 大有豁出去的意思。
瘋子皇帝正盯著地圖上的華東郡, 心心念念, 咬牙切齒, 抓心撓肝, 恨不得再多長兩個腦子想辦法把華東郡給搞回來。
“能順利談和就不錯了,收復華東郡不急在這一時。”王滇行事向來比他要保守謹慎,“申尋雖然現在一身麻煩,但他又不是傻子,嘴裡的肥肉不會吐出來還給你。”
梁燁眉眼沉鬱,“華東郡本來就是朕的。”
“是你的現在也不能急著要回來,萬一弄巧成拙丟的就不止一個華東郡。”王滇嘆了口氣,指著地圖道:“咱們現在要先保住赤蘭郡,別丟了夫人又折兵。”
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保住赤蘭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赤蘭全是戈壁灘,朕不要。”梁燁嫌棄道。
這種無意之中散發出來的昏君氣質讓王滇很想上手抽他,“這他媽是你想不想的問題嗎?”
梁燁被他吼得往後退了退,“朕就是說說。”
王滇嘆了口氣,“要是讓別人聽見了像什麼話。”
梁燁皺了皺鼻子,想要華東郡想不出辦法,又被王滇否決了,頓時對這次和談失去了興趣,談判遠沒有殺人來得有趣,懨懨地聽著王滇說談和的策略,偶爾才插上兩句嘴。
兩軍以川南城中線為分界線,在空地上搭建起了高臺作為談判的地點,兩邊帶的人數都沒有超過三百,按事先約定好的時間到達了高臺前,城外各自的數萬軍隊彬彬有禮分列兩側,十分和氣。
既然是談和,就得講究個禮,梁燁打仗的時候雖然很不講究,但現在畢竟是北梁的一國之君,對方是主帥,這邊是不可能讓梁燁親自去談的,一來皇帝跟對方區區統帥談和有失身份,二來眾人也怕自家陛下瘋勁上來直接掀了桌子開戰——雖然聽起來很離譜,但無法排除這種可能。
包括王滇在內,單看梁燁收不回華東郡那個鬱悶的樣子,要是一言不合,他巴不得再繼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