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嚴波才嘆了口氣說道:“不是親戚就好,只是你這位朋友恐怕不太安分,這幾日在吏部上躥下跳的,甚至拿著你的名頭來求見我。”
趙九福向來都是一點就通的人,聽到這裡哪裡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一顆心都沉了下去,皺著眉頭說道:“不瞞岳父大人,趙炳生回京訴職之後確實是帶著重禮拜訪過女婿,只是女婿覺得不太妥當並未應承下來,禮物也當場退給他了。”
趙九福原以為自己那一日的表示已經足夠明顯了,若是行一個方便可以,但若是他做了什麼違背道德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伸手幫忙的。
只是沒想到趙炳生在他這邊找不到路子,竟是拿著他的名頭去求見了嚴波,這種做法卻是踩到了趙九福的底線,心中原本還殘存的一些情誼都要被消耗光了。
嚴波聽了這話才徹底放心下來,他一直知道這位大女婿做事情是有分寸的,但有孫家的事情在前,他還真怕趙九福因為一時抹不開臉面,礙於當年的情分就幫了不該幫的人。
如今趙九福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嚴波才徹底放心了:“趙炳生在任上頗有幾分不妥當,那邊的知府已經上報朝廷,恐怕很快事情便會有結果。”
趙九福心中一沉,忍不住問了一句:“不知他究竟犯了什麼事清?”
嚴波看了一眼趙九福,才說道:“那個縣城的大戶強搶民女,趙炳生不但不為民做主,反倒是將此事壓了下來,一直到那位民女的哥哥告到了知府衙門。”
從嚴家出來的時候趙九福的心情更加低沉,實在是因為此事超乎他的想象,他原以為趙炳生不過是因為年幼家貧,在位置上多伸手了幾次。
但沒想到的是,他竟是連自己以往最為痛恨的事情都做了,這要是往壞處說的話,幾乎就等於魚肉鄉里了,恐怕查實的話趙炳生的烏紗帽都保不住。
趙九福心中忍不住有些擔心,又是厭惡憎恨趙炳生的選擇,又是痛惜他未來的下場,一直到回到家中眉頭還是緊緊皺著。
嚴玉華看見了心中擔心,柔聲問道:“夫君,可是我爹他說了什麼難辦的事情?”
這可真不怪嚴玉華這般的揣測嚴波,嚴波其實十分的官迷,這些年來在吏部右侍郎的位置上不得寸進,早就挖空了心思想要往上爬了。
之前趙九福將曲轅犁的利益分給祿國公府的時候,嚴波就曾經暗地裡抱怨過大女婿不會做人,這般的好處怎麼想想著連襟家而不是老丈人。
不過這一次嚴玉華顯然錯怪了父親,趙九福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說道:“不是,是趙炳生那邊的訊息,我只是沒料到時隔多年,再見面是這樣的場景。”
嚴玉華冰雪聰明,自然一聽就明白了,她也不知道從何安慰,只能伸手幫他慢慢的按摩額頭,想讓他整個人舒坦一些。
趙九福順勢靠在她的懷中,口中還說道:“此次倒是多謝岳父大人特意提醒了,明天你準備一份禮物送給岳父吧。”
不得不說,嚴波對自己的兩個女兒其實都一般,但對兩個女婿反倒是上心一些,這其中固然有利益糾葛,但趙九福倒是也願意領這份好。
嚴玉華自然順勢答應下來,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嚴波為人處世的習慣她瞭解的很,要說特意善意的提醒的話,她肯定是不相信的。
趙九福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只是皺著眉頭琢磨若是趙炳生真的出事的話要怎麼辦,一時間心裡頭倒是有些亂糟糟的,讓他難得的有些失眠。
這一晚趙九福還在擔心別人,誰知道第二日一大早的朝會上,他卻成了別人攻擊的目標。
一開始趙九福沒想到話題會落到自己身上,事實上以他現在的官職上朝都是站在最後面,幾乎是隱形人的存在,除了前段時間稻種的事情出了風頭,尋常都無人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