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言,公堂不可久待,速速離去吧。”
柳月言抬眸,看著容頊年嘴角抿了抿,最終還是沒有忍住,開口問:“大人,我相公他…會怎麼樣?”
“自然是接受該有的懲罰。”
“可是……”
“即便你不予追究,可法不容情,他既然做了這樣的事,那就要承擔這樣的果。既然已經散了,案子也結了,速速離去吧。”容頊年一開始還心疼柳月言,如今反而覺得柳月言戀愛腦太嚴重了。
她不想和這樣的人聊天,因為你的腦回路跟不上他們,不僅說的話半點用沒有,可能還會被氣到。
她想活到一百歲,所以這種容易折壽的事少摻和吧。
“我說柳姑娘,你又是何必呢?”青青走過來把人扶了起來,然後耐心勸解:“孫尚堂那樣的人根本不值得你這樣。”
“你不懂,相公以前不是這樣的。”柳月立刻反駁,不等青青再說什麼,朝著容頊年行禮,轉身離開。
青青被她的話成功氣得翻白眼,看著柳月言單薄的身影,想說的話最終嚥了回去,只有心疼,“這柳姑娘長得好看,又賢良淑德,這樣的女子打著燈籠都難找,那孫尚堂竟也不珍惜。
還有,那孫尚堂都那樣對她了,她竟然還想著他。公子,你說是圖什麼呢?”
“大抵想著那孫尚堂有朝一日就變成了以前的模樣吧。”
“啊?我要是她,定然早就和離了,才做不到如此盡心盡力照顧一家老小,被打了還要忍氣吞聲呢。”
女子在古代不易,尤其是從自己家裡嫁到別人家裡,始終都是外人。在所有的事情裡,家族偏幫的都是男人,女人只有把委屈往肚子裡咽。
可這柳月言可是難得,不僅是村長和幾個嬸子叔伯,就是族老都站在她這一邊為她討公道,她卻輕飄飄放下了?
真是不理解!
容頊年也不理解。
以前的孫尚堂是有多好,能夠支撐柳月言捱過那麼多毒打。
她想,如果真的像自己猜測的那樣,那麼這事對柳月言來說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但如果不是,那按照柳月言如今的想法,同樣也不是好事。
這就是時代女子的悲哀。
搖了搖頭,容頊年轉身。
“公子,到此結案嗎?”陳大夫站起來問。
“暫不結案。”她說著拿起桌案上記錄的文書,直接去了二堂。
她拿著毛筆在羊皮捲上寫下一些東西,隨即捲起來放進竹筒,拿著出去找陳遠:“阿遠,你將這個卷宗送到知州府去,就說我要重審三年前桃花鎮夫妻失火案。”
“是。”
陳遠接過,快速離開。
容頊年心想,還好建州的知州雖然稱不上什麼好官,但是也不是貪官。只要有上疏他就批,讓那些惡毒的人有了可乘之機,也讓為了百姓的人還有一條路,不至於堵死。
所以好壞參半吧。
正想著,空隱就帶著人走了出來,看到是她立刻笑成彌勒佛。
“容大人,多謝慷慨相贈,空隱待靜安寺的一眾僧感謝大人。”
容頊年莞爾一笑,隨即看向旁邊的人:“這位小師傅倒是有些眼生,以前不曾見過。”
“這是空隱的弟子,法號忘己,因為容貌醜陋不常下山,一直在寺中打掃衛生。今日也是特殊情況,大人不認得也實屬正常。”
忘己?
她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如此,空隱就帶徒兒先行離去,阿彌陀佛。”
容頊年微微點頭,看著空隱和忘己離去,眸子閃了閃,去找穆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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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月上枝頭,森林裡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