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詔獄,郭鴻見到了何進。
彼時何進正在咆哮,他不斷呵罵一眾幕府吏士:
“你們這些人是廢物嗎那麼多人都找不到一個鐘繇之前他在白馬寺就跑了,現在不在京,那就給我在四道驛站去索。這人必然是知道什麼,不然不會跑這麼快。”
被何進罵得抬不起頭的許涼最後小心回了句:
“大將軍,那劉備還追嗎”
何進想也不想道:
“為什麼不追,這個劉備殺了吳匡他們,我能放過他所以你不僅要去追劉備還要找到鍾繇。”
許涼無奈,想要更多的人手,但看了一眼何進著急上火的啥樣子,遂:
“喏。”
於是,匆匆退下了。
郭鴻在何進虛訓話的過程中,又環視四周,看到了不少的熟面孔這會都委頓在木柵裡。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讓他心一咯噔的人,正是韓馥。
此時郭鴻心裡再無僥倖,因為他做的那些事,韓馥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只能呢喃嘆了一句:
“韓馥啊韓馥,你既然被捉為何不死節苟且偷生,真的是可恥啊!”
之後,訓完話的何進將目光看向了郭鴻,那陰冷如毒蛇的眼神直讓郭鴻崩潰。
作為一個刑名專家,他可太知道詔獄裡刀筆吏的手段了。
所以他全撂了。
作為袁紹留在京都最重要的內應,郭鴻手裡幾乎掌握著豫州在京都的大部分暗諜名單。他這一撂,預示袁紹在京都的諜報網路全部癱瘓。
……
夕陽沉墜,伊闕關下,絢麗的晚霞彷佛天上的一抹血淚,妖豔又悽惶。
在通往潁川的道路上,斜陽草木,晚風涼悽。
兩輛馬車正匆匆行駛在道上,車軲轆吱吱呀呀中,搖搖晃晃,顛簸向南。
這是一條土路,壓實的黃土地上,數不清的車轍、腳印,但這一刻卻看不見一個人。
一個粗豪的家奴正高度緊張的趕著車,這個時候從車廂裡探出一個總角少年,青蔥稚嫩的臉上,天真又可愛。
這個少年叫王粲,是大將軍何進長史王謙的兒子。
他的父親在京都當大將軍長史,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為何他的兒子會在這裡呢
原來這都是王謙的安排,作為世家裡的翹楚,王謙知道月滿則虧的道理,此刻大將軍雖然徹底擊垮了小皇帝一黨,但實際上在他成功的那一刻,王謙就知道何進的末日也不遠了。
因為何進自己剷掉了他權力的根基。
小皇帝作為關東方面漢室僅剩下的面子和旗幟,現在被何進一把扯掉了,雖然他是不得已,但結果就是結果。
當漢室的權威徹底落幕的時候,誰還會在乎一個皇帝的外戚
但明白這些的王謙卻依舊選擇留在何進的身邊,因為這是他的道德追求,為臣之道,在忠。
但他的家人,尤其是他的孩子王粲卻不是何進的臣,他沒必要也不應該承擔這些,所以王謙在京都最混亂的時候,毅然決絕讓家裡的僕隸部曲護送兒子去荊州讀書。
在那裡,是這亂世不多的樂土,在那裡依然還能聽到朗朗讀書聲,在那裡依然還存在著文治。
而且得益於劉表的黨人大佬的身份,各地的耆德故老皆負書荷器趕赴荊州,如宋衷、司馬徽在內的眾多名儒在官學授業。可以說,正是這些洪生巨儒,朝夕講誨,使得荊州文道大昌。
有一說一,劉表是真的豪傑士。
他來荊州的背景是漢室傾頹,王道大衰。彼時,朝庭的主力剛剛在河北被殲滅,各地群雄並起,跨州連郡者不可勝數。
荊州自然也不例外,先是江夏兵趙慈反,殺南陽太守秦頡。然後是長沙區星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