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只住著蕭將軍一家,此時蕭將軍應當不在。
“張叔怎麼滿腹心事的樣子……”
許商序心中一動,抬腳跟了上去。
張叔和他生父曾是袍澤,二人都是毫無根基,依靠軍功走到現在這一步。
許商序說是被這些叔伯看著長大也不為過。
才靠近院子,便聽到陶雲傾的聲音。
“張虎,你、你來這裡做什麼!”
“雲傾姑娘,我一直對薛家口戰役有些存疑,想不到還能再見到你,我……”
“你先進來!”
不等張虎說完,陶雲傾便把人叫了進去。
許商序腳步一頓,沒有再往裡邊走。
出入旁人院子不妥,偷聽別人說話更不是君子所為。
許商序踱步回了正堂,見到父親正盯著輿圖思索,他便安靜地坐在一旁等待。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一個小廝跌跌撞撞跑過來。
“將軍不好了,西院出事了!”
許晏舟蹙眉,“慌張什麼,出了什麼事?”
“張都司他、他死了!”
許晏舟眸子一震,轉身向著西院奔去。
一起跟去的還有許商序,他臉上帶著不可置信的神情。
第一反應就是有刺客。
來到西院,映入眼簾的是一地鮮紅。
張虎倒在血泊當中,生死不知。
陶雲傾持刀正要砍向張虎,被趕來的許晏舟攔下,順勢奪下她的刀。
陶雲傾眼尾通紅,一臉羞憤之色,上前想要搶刀,“給我,我要殺了他!”
許晏舟蹙眉將她推開,躬身去檢查張虎的情況,見他一息尚存,忙讓小廝去找陸棠。
陸棠趕過來,看到如此景象大吃一驚,顧不上多問,趕忙給張虎止血。
見陸棠幫忙,許晏舟終於騰出功夫,目光狠厲地看向陶雲傾。
陶雲傾毫不畏懼迎上他的眼神,“張虎擅闖我的院子,對我意圖不軌,若非我有些功夫在身上,剛剛恐怕……”
說完,她淚盈於睫,餘光瞥到外邊匆匆而來的一抹身影,淚水如泉湧下。
“我知他是朝廷封官,我不想連累侯爺,替我轉告侯爺,雲傾沒那福分陪在他身旁。”
說罷,她猛地一頭撞向門柱。
“雲傾!”
一道身影飛撲進來,堪堪拉住陶雲傾,卸了大部分力道,卻還是沒能完全攔住她。
陶雲傾軟軟倒在蕭知遠懷中,額頭一片紅,滲出絲絲血跡。
蕭知遠睚眥欲裂,正欲責問,目光落在血泊中的張虎身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強壓怒火。
許晏舟神情淡漠地說道:“貴夫人還未言明,便要撞門柱,我們也是一頭霧水。”
他隱晦地看了陶雲傾一眼。
“我、我看到這人撲向雲姨……”
蕭景年輕顫的聲音響起。
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多血,剛剛乾嘔了半天,此刻兩腿發軟。
許晏舟輕蹙眉頭,讓他將當時的情況詳細說一下。
蕭景年聽到動靜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張虎已經將陶雲傾壓倒在床榻上。
陶雲傾奮力抽出他腰間的佩刀,自下而上抹向他的脖子。
張虎險險躲開一寸,仍舊被割到喉嚨,血液噴湧而出。
陶雲傾趁機掙脫,一刀砍在張虎的腿上,正要憤恨斬殺他的時候,許晏舟及時趕到。
蕭景年指著張虎怒道:“這人擅闖深宅後院,實在可恨!”
差一點,雲姨差一點就被他毀了!
他年紀雖小,卻知道名節對女子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