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這邊的聲音越來越弱,肉眼可見的,容凡眼眸中的那簇火卻是在熊熊燃燒著。
好,好得很。
容凡心道。
這別墅上上下下那麼多房間空置著,他傅溫禮偏要把自己的臥室改成雜物間。還說什麼看到自己長大懂事了,做長輩的很欣慰。
我欣慰你個大頭鬼!
容凡心裡這麼想著,忍不住暗暗攥緊了拳頭。
李嬸看他站在原地一直不說話,吊著個臉咬牙切齒的,隧猶豫了一下,小聲詢問道:“你今天是要回學校嗎?那我還做不做飯了呀?”
“我不回。”容凡目視著前方斬釘截鐵地答道,下一秒,竟是三兩步跨著臺階上了樓:“我要在家裡等他回來。”
說完想都沒想,撅著嘴憤憤不平地直接衝到了傅溫禮的房間,關上了門。
一個人待在傅溫禮的臥室,容凡才開始心裡憋著氣,根本坐不住,隧只能在屋裡踱步、走來走去。
後來覺得有些困了,便乾脆脫了鞋躺到了的床上,可挨著枕頭又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一直等到天邊的夕陽都落了下去,還是沒有見到傅溫禮的身影。
與其說是生氣,容凡現在心裡更多的其實是焦慮與委屈。
他和傅溫禮兩人之間,就像有一根看不見的皮筋、被緊緊繃著,雖說鬧著離家出走的人是自己,可傅溫禮只要不放手,自己無論怎麼折騰橫豎都不會傷著。
可現在不同了。
傅溫禮他要放手了,他真的願意放自己走了。
兩人之間維持了五年的默契關係在一夕之間被打破,現在一個還在鬧,一個卻不願意哄了,這個認知讓容凡自心底不由得產生了恐慌。
他躺在傅溫禮的枕頭上,鼻間嗅著那熟悉的氣息。不知怎麼的,突然就產生了一種很強烈想要哭的衝動。
將手機拿出來,指尖顫抖著編輯了一條簡訊:【你真的不要我了,是不是?】
待傳送成功後,再看向螢幕,瑩潤的淚珠早已模糊了視線,浸溼了枕巾。
腦子裡意識漸弱,恍恍惚惚間,容凡漸漸合上了雙眼。
他在傅溫禮的床上就這麼一邊哭一邊睡了過去,而再次醒來的時候,天邊的晚霞已經完全被黑夜所籠罩。
室內陷入一片昏暗當中,容凡揉了揉眼睛,努力適應光線卻發現自己依舊看不見任何東西。
原想著傅溫禮還沒有回來,自己這一遭純屬白等。卻沒料想到一翻身,猝不及防地,自己已經落入到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小祖宗,別跟我鬧了”
“醒了。”
一道低沉溫潤的嗓音自耳邊傳來,容凡的眼前雖是一片黑暗,但意識卻因為身後這股熟悉氣息的存在,頓時恢復了清醒。
傅溫禮的胸膛緊緊貼著容凡的後背,一手支著頭,另一手環在他的腰側很自然地把人圈了起來。
容凡眨著眼平復了一下呼吸,躺在枕頭上一點點轉過身子,卻因為兩人的距離實在太近,毫無意外地,還是撞到了傅溫禮的懷裡。
傅溫禮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衣,容凡只需一抬手,便可清晰感知到對方胸腔規律的起伏,以及血肉之下那顆強健有力的心臟、發出怦怦跳動的聲音。
驀然間,容凡後頸撫上來一隻溫熱的手掌,順著順著骨節延伸的方向輕輕摩挲了幾下。
“怎麼今天想著回來了?”傅溫禮沉默了半晌開口問他,音色很沉,話裡卻隱隱帶著笑。
兩人保持著這個姿勢,容凡的頭就不自覺想往傅溫禮的懷裡拱,可念著現在還不是跟人撒嬌的時候,遂故意換上冰冷的語氣哼了一聲:“回來拿東西。”
傅溫禮不著痕跡“嗯”了一聲,於黑暗中勾勾唇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