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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所有客人都被老闆娘帶去了一樓,她待在大堂,能把眾生相盡收眼底。
“我在二樓轉轉,順便休息會兒。”
在鬼打牆裡受驚又受累,直到現在,施黛的腿仍在發酸。
她說著側目,笑意清淺:“江公子要一起嗎?我們討論討論,待會兒怎樣接近韓縱。”
此話一出,引來四道蘊意迥異的視線。
沈流霜怔忪蹙眉:是單獨邀約?
柳如棠兩眼發亮:是單獨邀約!
閻清歡敬佩握拳:不愧是施小姐,明明疲憊至極,已經在為第三波邪潮做準備了。
他也要努力調查!
江白硯抬眸,正對她的杏眼。
施黛嘴角是一貫噙著的微笑,好似小雪消融,雙目黑白分明,眼尾勾出彎彎弧度。
不知為何,江白硯卻覺出幾分沉鬱色調。
但他還是應道:“好。”
二樓寂靜無人,施黛腳步慢悠悠,在廊間緩緩踱步。
江白硯行於她身側。
“江公子的傷勢如何了?”
施黛看他一眼:“被邪氣入體,還流了那麼多血,閻公子怎麼說?”
是蘊藉關切的眼神,與平常無異。
江白硯輕聲應道:“無礙。他贈我滋補氣血的丹藥,服下後好轉許多。”
“這樣就好。”
施黛拿著鑰匙,開啟衛靈房間,給兩人各倒一杯茶:“江公子告訴閻公子,你的傷口滲進過邪氣了嗎?”
江白硯:“並未。”
施黛掀起眼睫,目露困惑。
“邪氣已被剜除,無需在意。”
江白硯笑笑:“施小姐的傷勢如何?”
看出來了。
這是在轉移話題。
施黛抿下一口涼茶,頓時清醒。
她在鬼打牆裡被保護得很好,身上僅有幾道刮傷的小血痕。
江白硯回房時,沈流霜幫她仔仔細細處理過。
“我能有什麼事。”
施黛不動聲色,把話題拉回去:“江公子的傷比我重得多。對了,你不是被貓咪撓過一回?那裡還好嗎?”
因她一句話,手背的傷口漫出痛與癢。
江白硯指節微動:“不礙事,這是小傷。”
施黛皺皺眉,小聲應答:“小傷?我記得當時在廚房,你流了好多血——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被貓抓成那樣的。”
她頓了頓:“邪氣入體,也是第一次看到。”
房中燭火輕搖,模糊光與暗的界限。
明暗交錯的角落聚出一條細線,曳動拉拽,悄寂無聲。
倒映在地面的影子,也被扯得輕輕一晃。
施黛說得隱晦,話語在他心尖幾番彈拽,不必句句分明,便已觸及某個晦澀難言的秘密。
江白硯向來是個聰明人。
有時糊塗未嘗不好。
“……施小姐。”
他低聲:“想說什麼?”
施黛握了握右拳,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天地可鑑。
她表面看上去雲淡風輕,其實心裡緊張得要命,緊緊繃成一根弦。
這輩子連發脾氣都很少有過,更別提當下的當面對質。
她經驗為零。
“我——”
勉強穩下心神,施黛定聲:“我想看看你被貓抓出的傷口,可以嗎?”
耳邊安靜一息。
然後是兩息,三息。
滿室闃靜裡,她聽見江白硯的一聲笑。
“施小姐最好別看。”
他嗓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