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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硯:……
看她的表情,他覺得施黛並沒有很明白。
“大功告成!”
把綢布一圈圈纏好,總算止住源源不斷淌出的血。
施黛挺直身子,兩手叉腰:“雖然醜了點兒,將就著用吧。等閻公子來了,我們再去找他重新包紮。”
她用了“我們”。
胸腔裡隱秘滋長微妙的情緒,江白硯攏好衣襟:“嗯。”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他的前襟被腥紅浸透,一片狼藉。
江白硯視若無睹:“施小姐,第二波邪潮將至,我們去大堂吧。”
施黛趕忙把他按住:“你都這樣了,還出去?”
剜毒不是小事,莫說江白硯的衣物被血染溼,她手上也沾了紅。
施黛再不精通醫術,也知道一個詞叫失血過多。
“邪潮這不沒來嗎。”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掌心:“你在房間好好待著,我去找找吃食或丹藥。”
江白硯亦投去視線。
施黛的雙手骨節勻稱、細長白淨,纖盈如一水嫩蔥,因常年畫符,生有不甚明顯的薄繭。
可惜如今染上他的血,赤紅可怖,格格不入。
對鮮血屢見不鮮,江白硯頭一回覺得它分外礙眼——
施黛與這種猙獰髒汙的物事毫不相襯。
房中燭火輕漾,江白硯垂頭,凝視胸前血色。
對於央求施黛為他祛除邪毒之事,無端地,他心生幾分無法言明的情韻——
沉鬱微澀,近似悔意。
那是一雙乾乾淨淨、適合握筆的手,本不應沾染汙穢。
“在這兒乖乖別動。”
對他的思緒一無所知,為安撫傷患,施黛努力擺出可靠的姿態,眉梢輕揚:“我下去瞧瞧。”
在江白硯房中洗淨雙手,施黛來到客棧一樓。
今夜的突變讓所有住客陣腳大亂。邪祟侵襲,接連有人慘死當場,與其孑然一身蜷縮在房間等死,不如來大堂抱團取暖。
三三兩兩的男女老少面色灰白,有人喋喋不休連聲抱怨,有人絕望萬分破口大罵,更多的,是雙眼無神瑟瑟發抖,祈求上天保佑。
幻境裡大大小小的動靜都有可能成為線索,沈流霜與柳如棠守在大堂,觀察客人們的一舉一動。
施黛上二樓探望江白硯時,沈流霜本打算一同前往,被柳如棠一把拽住。
理由是“一雙小小的眼睛,容不下偌大的客棧”。
沈流霜:“說人話。”
柳如棠:“客棧這麼大,我一個人哪看得過來?鎮厄司辦案,線索至上,知不知道?”
說不過她,沈流霜萬般無奈,舉雙手投降:“是是是,我留下。”
這會兒從江白硯的客房離開,施黛剛一露頭,便被柳如棠用視線捕捉。
“黛黛怎麼去了這麼久?”
柳如棠單手支頤,坐在一張木桌邊,頸前的蛇形鍊墜暗閃紅光:“江公子怎麼樣了?”
沈流霜敏銳眯眼:“有血腥味。”
“江公子在鬼打牆裡受了傷,我幫他處理傷口。”
施黛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你們有療傷補血的丹藥嗎?”
“丹藥的話,”柳如棠道,“閻公子身上一定有。”
“根據證詞,從第二波邪潮開始,虞知畫一直留在客棧大堂,加固驅邪陣法。”
沈流霜想了想:“到時候,閻清歡便可替換衛霄,自由行動。”
當下衛霄生命垂危,虞知畫滿門心思撲在他身上,一旦突然換成活蹦亂跳、毫髮無損的閻清歡,秘境必定崩潰。
事實證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