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繼續道:“您平日便是住在我這兒都無妨,只是別去正院。我們眼下這是自找的。”她也嘆了口氣,“娘,您就算看在我有喜的份兒上,就別管我這兒的事情了。”
“好,好,娘答應了。”女兒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以往就算矛盾爭執不斷,可在得知女兒懷孕之後,心裡便只剩了喜悅和關心。成國公夫人審視著二夫人的神色,抬手揉了揉她的眉心,“自己也知道,現在不同於以往,一定要把心放寬,高高興興地過日子。心緒不寧的話,對孩子可是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我知道。”二夫人看著母親,“娘,您是真的答應我了吧?”
“答應了,答應了。”成國公夫人道,“只要你開開心心的,明年順順利利地生下我的外孫,我什麼都依你。怎麼還不相信呢?是不是要我在菩薩面前發誓?”
話說到這個地步,二夫人自然真的放下心來,唇畔現出了笑容,語氣變得很是柔和,“我信。”
成國公夫人問道:“可有什麼特別想吃的?”
“嗯——”二夫人想了想,報給母親聽,“想吃咱們家裡的酸豆角、酸黃瓜,還有您親手做的糕點。”
“這容易。”成國公夫人笑逐顏開,轉頭吩咐隨行的丫鬟,“這就派個小廝回府去取一些。”說著話站起身來,“我這就去給你做糕點,小廚房裡都收拾停當了吧?”
二夫人笑著點頭,又道,“不用那麼急。”
“沒事,我橫豎也沒什麼事。”成國公夫人高高興興地去了小廚房。
二夫人的手輕輕撫了撫依舊平坦的腹部,抿唇笑了。懷孕原來有這麼大好處,居然能讓母親都順著自己的心思行事。念頭一起,心裡有點兒過意不去,可是轉念想想縱著母親可能帶來的麻煩,那份不安便消減了幾分。
懷胎十月。也就是說,她最起碼能讓母親給她十個月的安生日子。不厚道就不厚道吧,對著生身母親,她從來都是沒轍的那一個,機會送到眼前都不抓住,那是跟自己過意不去。
成國公夫人在二夫人房裡逗留到下午,期間不免反覆叮囑女兒平時在衣食起居上要避諱的事情。別的事情,不論她說什麼,女兒都是敷衍或者乾脆唱反調,但是關於這些事,她是過來人,女兒始終都是用心聆聽,一直很乖順地點頭稱是說好。這樣一來,母女兩個竟也和和氣氣地說了好半晌的體己話。
對於兩個人來說,這都是意外之喜。
裴羽那邊,聽丫鬟說了東院的事,心知這是二夫人攔下了成國公夫人,鬆了一口氣。她不怕人有城府有心計,就怕成國公夫人這種人——沒有壞心思,但最擅長的是好心辦壞事,又是妯娌的母親,她真是氣不得也笑不得,不知如何應承。
成國公夫人走後,裴羽去了二夫人房裡,不好意思地道:“這個情形,我有點兒怕令堂責問,想先打好腹稿再見她,上午便失禮了。”
“我曉得。”二夫人親熱地握了握裴羽的手,“說心裡話,我以前比你還怕她來。”隨後說了說成國公夫人今日態度的轉變,末了無奈兼自嘲地道,“我除了拿有喜說事,也沒別的法子,卻沒想到這麼管用。怪不得人們都說母憑子貴,我這事情剛有一撇,便嚐到了好處。”
一番話引得裴羽笑起來,愈發明白二夫人的不易之處,便關切地問道:“可有需要我幫忙的事情?例如醫婆或是有經驗的媽媽。”
二夫人道:“昨日家父過來的時候,我雖然沒跟他說自己有喜,但是讓他吩咐他看著精明的管事媽媽過來一趟,給我物色兩個隨身照顧的人,二爺也說會物色一兩個。這事情就不麻煩大嫂了。”她知道裴羽是好意,便沒隱瞞自己的真實想法,“你好心照顧我,可我也該體諒你的處境——我們府裡的情形與別家不同,上面沒有婆婆,府裡便沒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