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女孩當真把所有獵物都一股腦放在身體上,關於她的都市傳說就不應該是“半截身體的女生”,而是“百足蟲一樣的女生”了。
林妧真誠地露出了非常嫌棄的表情:“不要。”
之前在444號別墅時,她與其他參賽者曾嘗試開啟過怪談協會最後進入的小房間。和預想中如出一轍,房間裡空空如也,那些穿著西裝的神秘人彷彿徹底蒸發,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既然沒辦法透過怪談協會蒐集線索,她乾脆把注意力轉移到怪談身上,試圖透過它們瞭解一些有關這個世界的資訊。
然而林妧還沒來得及開口,身後便猛然襲來一道凜冽寒風。
與之前幾名怪談逐步接近的出場方式不同,這次的殺意幾乎是轉瞬間就湧到身後。
全身感官都為之陷入極度警覺的狀態,林妧在察覺到不對勁時迅速轉身,被人一把扼住喉嚨。
冰冷觸感一點點滲入骨髓深處,連帶著周身不停叫囂的血液也隨之發涼。當她皺著眉抬頭,正對上一雙深邃陰沉的黑眸。
這人她見過。
正是那位機器人一樣不苟言笑的怪談協會會長。
黑色帽衫勾勒出青年高挑的身形,凌亂碎髮搭在額頭上,眼睛與睫毛也是純粹又濃郁的黑,幾乎與夜色融化在一起;但他的膚色又白得不似常人,在月光下莫名有幾分詭異的透明感。
因為體型單薄,他看起來像極了一道由黑白兩色構成的影子,雖然被口罩遮掩大半張臉,但從露出的狹長雙眼與高挑鼻樑來看,相貌必定不會太差。
林妧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倆的相遇方式居然會這麼殺氣騰騰、劍拔弩張,完全沒有她在紙上寫的那樣浪漫又深情。
好端端的舔狗愛情故事變成了尋仇記,未免也太對不起她的一顆少女心。
扣在喉嚨上的手指修長冰冷,卻顯然並沒有使用太大力道,指尖也在微不可查地輕輕發抖。比起想要置人於死地的突然襲擊,更像是一次輕柔的撫摸。
感受到身邊的殺意漸漸弱下去,林妧保持著被掐住脖子的姿勢朝他笑了笑:“你好哇。”
青年的目光更兇了些,如同蓄勢待發的豺狼。
他的聲線比之前聽到的低沉許多,帶著顯而易見的慍怒,從嗓子裡擠出幾個字:“我來殺你。”
身為怪談協會會長,他決不允許自己被參賽者牽著鼻子走,更不可能接受自己如林妧所寫的那樣徹徹底底愛上她。
可寫在紙上的所有故事必定成真,這是不可改變的既定法則。只要都市傳說之夜還在繼續,只要林妧還活著,這個魔咒就會如影隨形。
所以他決定在見面的剎那直接殺掉她。
可是……
青年輕輕吸了口氣,漆黑如陰森潭水的雙眼晦暗不明。
明明已經做好了殺她的準備,明明只要手指用力就可以徹底擺脫這個無比被動的烏龍局面。
可當林妧轉身與他四目相對時,所有殺意都陡然消散,甚至於,他迫切地想要保護她。
理智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一切不正常的情愫都只是假象,眼前與自己僅有一面之緣的小姑娘根本就無關緊要,只有她死亡的時候,他才能迎來解脫;
但心裡瘋狂湧動的陌生情感把理智蠶食得所剩無幾,青年聽見心底有個聲音對自己說,他必須保護她。
他是那樣地深愛著林妧,以至於心甘情願為她承受內心的煎熬——
哪怕親手丟掉所有理性。
覆在脖子上的手指更涼了些,僵硬冰冷得和冰塊沒什麼兩樣。
林妧看出對方的猶豫,聲音輕飄飄地從口中出來,裹挾了意味深長的淡笑:“你弄疼我了。”
僅僅是這五個字,就讓青年努力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