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頭盔上的標誌顯示,他就站在隊伍裡,四周都是他的隊友,但他四處張望,一個人都看不見。
窸窣——
他突然聽到了什麼響聲,從、從他腳下發出來的。
魏奇立即抬起槍瞄準下方,手電筒的光斑打亮了一塊兒,他看到之後差點跳起來。
光斑照上了一張蒼白的人臉。
一張人臉從腳下的土地浮現,那是他的隊友顧軍。
魏奇冷汗直流,他甚至反應不過來,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
隊友蒼白的臉從地下“鑽出”,剛開始只有臉,然後是一顆完整的腦袋,細長的脖子,肩膀,胸膛,腹部,等他反應過來時,隊長已經鑽出半個身體。
半截身體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像是一尊墓碑。
魏奇的手止不住顫抖,有點難以相信隊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隊友兩隻手臂撐著土地,竟然想把自己從土裡□□。
砰——!
他立即開槍,在子彈穿過隊友額頭時,同樣的事情發生了,隊友的身體像是瓷器,被打碎了。
伴隨著槍擊聲,越來越多的“人”從地底長出,都是他曾經的隊友。
頭盔標記是真的,他們真的在這兒,只不過剛才是地底的種子。
現在隊友“長”出來了。
“後來呢?”祝寧忍不住問。
這也太離奇詭異了,霍文溪講述這個故事她家室溫都彷彿降低了兩度。
“後來?”霍文溪吐出一口煙霧,她的五官一時有些模糊,霍文溪繼續說:“他是調查員,知道可能自己的隊友成了汙染物,所以他幹了一件在當時看來很理所當然的舉動,他開槍射殺了汙染物。”
“但是……”霍文溪說:“他們分裂了。”
祝寧皺了下眉,“分裂?”
霍文溪:“對,他開槍之後,隊友碎了,然後掉落的碎塊像是播在地上的種子,他們迅速完成了生根發芽,長成新的……人,如果那玩意兒可以被稱之為人的話。”
祝寧明白了問題的嚴重性,這東西殺不死,而且越反抗就越多。
“所以本來追他的只有一支隊伍,到後面就是一支軍團。”
密密麻麻的人從後面追擊上來。
這段過程其實很漫長,在霍文溪霍文溪的敘事下顯得很簡短:“他突然開始大叫,一邊大叫一邊亂跑,毫無章法地亂跑。”
祝寧表示理解,如果是她可能也會被驚嚇,而且這些人是朝夕相處的隊友,想象下徐萌或者霍文溪從地裡像個種子發芽一樣長出來,真的很嚇人。
“畫面太混亂了,他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霍文溪重複著這幾個字,像是某種新的精神汙染。
後面是一個軍團的人追殺,人在絕望時,看到的任何地方都像是避難所,已經慌不擇路了。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都忘了自己腳下綁著繩索,繩子越來越長,他看到眼前有個山洞,立即翻身鑽進去。
山洞很窄,他躲進去之後,以他的視角可以看到數十雙腳,他們正在搜查他。
他屏住呼吸,連大口呼吸都不敢,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腳上還綁著繩索,繩索上帶著血,如果有人發現這條繩子,只要輕輕一拽,他就能被人像個小雞仔一樣吊起。
他小心翼翼去摸自己的腳,但這個山洞太窄了,簡直像個棺材,導致他的舉動不是很順利。
他全身都僵了,整個人反弓,想用小刀去割腳下的繩索,但怎麼都夠不到。
突然,他聽到一陣異響,外面的聲音越來越近了,他沒時間逃跑。
他割不掉繩索,整個人被汗打溼了,他聽著腳步聲就像是在聽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