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那嫋嫋青煙只見他眼睛微微眯起,臉上掛著促狹笑容,忍不住便伸手擰了他鼻尖一下。蕭素寒的鼻樑十分挺直,邊旭不知怎的忽然想起有次歡愛過後就是這樣把他摟在懷裡輕咬他的鼻樑,頓時耳根一熱,收回了手。蕭素寒見他眼中驟然漫上□□,微微一怔,卻聽耳邊忽然有什麼東西破風而來,徑直從他兩人中間飛了出去,卻是沙漠蠍子的短刃。
蕭素寒吃了一驚,剛想出聲質問,只見密林中一支長箭破空而來,正被那短刃擊飛出去。那支箭來得狠而準,看樣子若不是被擋了這一下,現在已經射穿他的身體了。
邊旭的手已然按到了腰間,他忽然抬起胳膊把蕭素寒猛地撥到身後,只見密林之後突然射出一陣箭雨,徑直向他們落下。邊旭長劍揮出,銀光閃動,須臾間就把箭雨悉數擋了出去。他身後的南宮翼也已握了陀羅刀在手中,他定睛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箭只,低聲道:“奇怪,這是苗民的箭,他們攻擊我們做什麼?”
對方射過一陣箭之後便又陷入沉寂,密林裡忽然傳來幾聲呼喝,像是苗語,然而南宮翼滿臉茫然,低聲道:“這裡九溪十八峒各有各的語言,他們的話我不曾聽過。”
對方久久沒有聽到回答,又呼喝了幾句,語氣更加焦躁,看樣子他們若是這樣緘默下去,對方便要再動攻勢。
就在這時,坐在青騾背上的少女忽然仰起臉,放開喉嚨唱起了苗家的小調,她歌聲雖算不得十分動人,但也很有些野趣,一聲聲隔著密林傳到了對面。
蕭素寒見她此刻突然唱歌,不由得錯愕,暗暗向身後的南宮和蠍子使了下眼色,生怕這少女的莽撞惹怒了對方,萬一對方發難,也好及早保護。
誰知對面沉寂了片刻,忽然有個粗野的聲音也放聲高歌,與少女一應一合,竟像是對話一般互相攀談了起來。
南宮翼又悄聲道:“苗人喜歡用山歌對話,聽對面的聲音好像沒有那麼大的敵意了,大概是這小姑娘跟他們說明白了我們的來歷。”
蕭素寒皺起眉頭:“可這姑娘也不知道我們的來歷啊?”
“我跟她說過,我們是在外面做生意的,我們三個是夥計,你實在不像,只說你是我們家的少爺。”南宮翼笑了笑。
他們雖然在悄聲對話,可手上全都按著兵器,很是提防那始終沒露面的敵人。卻聽密林中大喊了一聲什麼,而後樹葉猛地搖動起來,一大批穿著黑色衣衫的苗民走了出來,他們腰間掛著彎彎的苗刀,身後揹著弓箭。卻空著兩隻手,顯然是為了表明自己並無敵意,其中那個領頭的走上前用手按在胸前深深鞠躬,用生硬的官話道:“多有得罪,差點冒犯了貴客。”
南宮翼認得那是苗民的大禮,更是奇怪,按理說他們是不會對一幫來路不明的漢人行這樣的禮節的。他心裡狐疑,表面還是笑嘻嘻的,也向對方行了個禮:“方才想必是誤會,我們初來寶地,若是行為有什麼不合規矩的地方,還請多多指教。”
頭領沒有看他,他似乎認定了蕭素寒才是他們中領頭的那個,向他問道:“你們是要去雲水?”
蕭素寒見問,便點了點頭:“不錯。”
頭領笑逐顏開,又行了一禮:“剛才那位阿妹說你們是要去拜謁苗王的人,那就是我們的貴客,”他大手一揮:“迎貴客回寨。”
那群苗民立刻都圍了上來,雖然現在是白天,但他們手中卻還舉著火把,頭領解釋道:“前面有一片紫藤瘴,這些火把是為了驅瘴氣,很多初來的人不知根底,經常會被這片瘴毒毒死。”
沙漠蠍子竟然點了點頭:“我知道這種瘴氣,是一種形似紫藤花的植物腐爛之後混合溼氣形成,初聞十分清香撲鼻,等察覺出不對時,已走入瘴氣深處,很難逃出了。”
蕭素寒奇怪地道:“你怎麼對西南的事這麼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