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動彈。
布偶貓嚇了一跳,趕緊來到倒地之人旁邊。
來人正是傘鋪的老闆折陽,只見他此時仰躺在地板上,雙眼緊閉,七竅流血,呼吸越來越緩慢,喉嚨發出嘶啞的赫赫聲,顯然即將斷氣。
布偶貓眼看著自己的老闆快死了,偏偏一點都不驚慌,它繞著折陽轉了兩圈,甚至還湊近去看折陽的臉,貓臉上人性化的出現稀奇的表情。
折陽活了九百多年,相貌停留在十八九歲的模樣,眼尾微挑、鼻尖挺翹、瞳色漆黑,是有些勾人陰柔的長相,偏偏他脾氣火爆差勁,看人時雙眼總像燃著烈火,倒叫人忽略了他的長相。
此時折陽閉著雙眼,不僅七竅流血呼吸困難,全身都開始抽搐起來,像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疼痛。
這種狀況持續了不過一分鐘左右,身體的抽搐停止,呼吸也跟著消失,折陽就這麼安靜地躺在地板上,死了。
折陽的鮮血撲開大片,明明相貌年輕,內裡卻早就腐朽,像朵開到糜爛的花。
布偶貓見自己的老闆死了,不慌不忙的往後退了退,怕折陽流出來的鮮血玷汙它的毛髮。
它開口,用那副與它的貓樣十分不符合的男神音開始倒數:
“十、九、八……”
十個數剛剛倒數到“三”,躺在地上無聲無息地折陽突然咳嗽一聲,深吸一口氣,睜眼坐了起來,死而復生。
他一坐起來就掏出紙巾擦臉上的鮮血,看到衣襟上也沾了不少血,有些煩躁的直接將外套脫下抹了抹地上的血跡後扔進了垃圾桶。
布偶貓靈巧地繞過血跡,跟上了折陽,貓眼一片湛藍,哪怕它早就知道折陽並不算單純的人類,親眼看到折陽死而復生還是覺得驚奇。
折陽推開內室的門,露出裡面的一片燭光。
比起亮堂的前廳傘鋪,內室並無燈光,四面牆全是分開的小格子,每一個格子裡都擺著一支蠟燭。
大部分的蠟燭都在燃燒著,發出幽幽的燭光,小部分蠟燭已經熄滅了,只在原處留下一灘燭淚,還有一部分蠟燭並未點燃。
一面牆中央掛著一幅畫,畫上是位長髮軟甲的古代人,像是個將軍,卻只有一個頎長挺闊的背影,看不到正臉長相如何。
折陽走進去,站在畫像前沉默許久。
位於右側牆壁角落,一隻嶄新的蠟燭突然自燃起一簇火苗,火苗茁壯,看似能燃燒很久。
這隻燭火亮起後,屋內自起一陣微風,微風拂過折陽耳邊的碎髮,掀起畫像一角,又慢慢落下,像是有什麼看不見的人偷偷親了他的臉頰。
“終於攢夠了。”折陽喃喃道。
他看著畫像裡的背影,神情複雜,久久不再言語。
布偶貓走過折陽身後,來到內室一角的古樸桌案旁,貓爪踩了踩落在地上的一本攤開的古籍,勾著爪子翻過一頁,繼續看了起來。
一年多前,它因意外來到傘鋪留了下來,對這裡的瞭解大部分靠這堆明明價值連城卻被隨意亂扔的古籍。
它從折陽的隻言片語裡瞭解到畫像上只有背影的男人名為荊懸,曾是古國烈戰的儲君。
烈戰國,渺小到只在歷史書上存在幾行的國家,因史料缺失,如今關於烈戰國的資料並不詳細。
但在折陽這裡卻有著很多關於烈戰國的古籍,甚至是烈戰國當時朝代的書。
因為折陽就是一名烈戰國人,一個活了九百多年不老不死的怪物。
布偶貓看了眼站在畫像前罰站似的折陽,低頭繼續看面前的古籍。
它從這些古籍上了解到了很多關於畫像上荊懸的事情,卻從未在這些書裡看到關於折陽的一字半句,也是奇怪。
烈戰國是一個迂腐又弱小的國家,在荊懸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