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分開,只是為了將來我們能生活的更好。」
「嗯上學時候我們也可以做點兼職,賺到路費,暑假寒假我們也可以見面一起玩。」
不能更改現實狀況,只能妥協。
才十四十五的向夕認可了謝暮『上學能有更好的未來』的說法。
他們分開了。
就算分開了也依然惦念著對方。
互發訊息到深更半夜的手機成為見證。
後來,一切就向像他從陸昭和元晨景那裡瞭解的那樣。
10月的北城,寒冷的深秋,漸入初冬。
紅艷艷的玉湖公園裡,清晨直到深夜,寒夜到晨光微熹,一直都有一顆絕望的靈魂和著空蕩蕩的軀殼孤零零地徘徊著。
只是夢裡的謝暮參加鋼琴大賽沒有遇到什麼艾什利。
他在那條不能墜落父親榮光的道路上,痛苦地堅持著。
他依舊跟周洋和劉逝川去了南都。
在南音他也沒遇到長大後的向夕,沒有陸昭,沒有元晨景。
唯一的一次叛逆,他唯一的親人也跟他漸行漸遠。
他一無所有,連今天都是為了明天而活著。
謝暮無法想像沒遇到向夕,未來的自己。
他不想看下去了。
向夕呢?陸昭呢?元晨景呢?
似乎夢境也在回應他的所思所想。
高高的天台,他看到了跟現在他認識的元晨景一模一樣的臉。
傷疤縱橫交錯的身體靠著冰冷的石柱,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意,美麗而破碎。
嘴裡一直低聲呢喃著什麼。
謝暮就站在距離他很近的地方。
有一瞬間謝暮還以為他看到了自己。
「你來接我了啊,早知道死後還能重逢,我們就不用那麼辛苦啦。」
燦爛柔軟的笑,一如他們四個還在一起時遇到開心事的樣子。
然後,跳下去了。
謝暮所有想發出的聲音都卡在了嗓子裡,這是噩夢吧。
這是噩夢。
謝暮看到了同樣年紀的向夕和陸昭。
兩個人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打著電話。
「你來了。」
「我回來了,恨我嗎?」
「我們都會變,只有晨景還停留在原地,相信我們還會回到以前,要努力,要加油,要活的好好的,只要自己好好活著,其他人就會幸福。」
「我不會原諒你。」
「只要知道彼此安好,這樣就夠了。」
謝暮沒有心情去分析兩個人對話中其他含義。
他還未從自己剛剛看到的場景回過神。
等他再次回過神時。
瘦骨嶙峋躺在病床上的向夕,他說,沒有其他交代,找個高點風大的地方撒了。
向夕去世不久。
有律師去見了陸昭,讓他在《遺產繼承協議書》上簽字。
陸昭簽了字,又將所有錢全都捐了出去。
等受到恩惠的人敲鑼打鼓想感謝這個人時。
才得知,這個人在把所有錢捐出後,早早的,就死了。
死在了監獄裡。
吞了不該吞的東西。
元晨景死的時候,看到了『美好』的未來,知道其他人還『好好』的。
向夕死的時候,想像了『美好』的未來,對剩下的人做了最好的安排。
陸昭在得知唯一的牽掛也離開這個時候後,選擇了他們每個人,單獨留下來最終會走的那條路。
謝暮跪在地上,沒有聲音的嘶喊早已令嗓子啞然。
他們全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