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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每年都修剪桑枝的重要原因。
終於,太陽下山了,隊長把當天的桑枝盤點一遍,然後分給各家。
老陳家男人多,林若雲那一捆兒就由陳愛軍幫著扛了,她自個兒隻手裡拿了一小把雜枝。
忽然,她瞟到前面有個搖搖晃晃的身影,立馬上前扶住她。
這下面可是水田,大冬天的掉下去,多冷啊。
近前了,林若雲才發現這人是那懶漢的媳婦。
她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扒著揹筐的桑枝,看著就叫人覺得揪心。
林若雲不禁問她,“你老公呢?你一個大肚子的孕婦還揹著這麼重的東西,多危險啊。”
懶漢媳婦回道:“不礙事,我生三丫時,前一個月還在田裡割穀子呢。”
這……
挺著八九個月的肚子還彎腰割稻子?林若雲簡直不敢想,這幾乎是突破了人類的極限。
“你老公呢?他就不來搭把手?”
“唉,他身體不好。”懶漢媳婦只能這麼說。
身體不好?
他打罵你時可是中氣十足,沒看出半點不好啊。
但看著她咬著牙、艱難前行的模樣,林若雲沒說出口。
那話太傷人了。
林若雲只能繼續幫她扶著那捆柴。
走完田埂,懶漢媳婦的兩個女兒也來了,大丫和二丫從裡面抽出幾根粗大的枝條,懶漢媳婦的壓力一下輕了不少。
幸好,她還有幾個懂事的女兒。
但林若雲心頭的那股感傷還是沒消散多少。
不過也沒傷感多久,因為馬上就要到陳愛學放假的日子了。
他幹滿了一個月,這回回家能帶上工資!好大一筆鉅款啊!
今天是十二月五號,才下過一場雨,天冷得人瑟瑟發抖,但礦廠的人心裡都熱乎乎的,無他,今天是發工資的日子。
下午,礦井組的工人不用上井,大夥洗刷乾淨後,就在財務辦公室外排起了長隊,等著領錢。
一點半,會計過來開門,正式發放票券。
經過一個小時的苦等,終於輪到了陳愛學。
會計把錢和票券放在桌子上,又遞給陳愛學一個紙條子,“你核對一下,要是沒問題的話就簽字按手印吧。”
陳愛學還沒轉正,工資標準是每月二十五塊錢,一張工業券,兩尺布票、兩斤副食品票,還有兩塊肥皂。
“會計同志,我的肥皂呢?”
“肥皂你早領了啊,不然你靠啥洗澡?”
陳愛學這才明白,原來平時用的肥皂是算進去了的,早知道的話他就省著用,還能留一塊回家給媳婦洗衣服。
“哦,那沒問題了。”
確認後,陳愛學就揣著錢回到宿舍,開心的數錢和票。
數來數去,心裡老高興了。
等回家後,他就帶著媳婦進城去國營大飯店吃紅燒肉、吃油條、吃大燒賣。
對面床的舍友突然坐過來,問道:“愛學,你這工業券要不要?”
陳愛學點點頭,“要的。我要買腳踏車,還有收音機。”
處了一個月,一個屋的人是什麼家境,大家都還是有數的。
舍友便問他:“愛學你知道腳踏車得多少錢不?一百五呢,你有那麼多錢?”
當然沒有。
“我先攢著,等有錢了再買。”
工業券可稀罕著呢,陳愛學不肯送出去。
“那你得攢到啥時候?”舍友見忽悠不了陳愛學,只好開啟天窗說亮話,“是這樣的,我弟弟要結婚了,對方家裡要三大件,手錶、腳踏車、縫紉機,我家裡一時間緊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