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恢復了往日的熱情與笑容。
半個月後,浣衣局依舊很忙, 但氛圍卻似是與以往大有不同, 東議廳中少了惡語苛責, 不再有人公報私仇刻意壓榨, 連以往跟隨趙越作威作福的宮女都不敢再肆意妄為。
浣衣局中的女史本來也只有三個, 趙越死後, 只留下了石袖與阿英。阿英曾與趙越狼狽為奸臭名昭著, 石袖被提升為掌事也在情理之中, 但蘇薔沒想到她不僅公正嚴明獎懲有度,
而且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浣衣局往日的惡俗風氣一掃而空, 將浣衣局的諸多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在心生敬佩的同時,也不得不佩服厲姑姑眼光獨到。
她想, 這也許是便是厲姑姑和白髮婆婆不惜餘力想要保住她的原因之一吧。
石袖能替她實現她未曾實現的願望——扼殺浣衣局的罪惡。
日子也愈來愈暖,好像只是在一瞬之間,目之所及皆開始明媚入心,一切都開始好轉。
北六院也終於渡過了最陌生煎熬的時光,開始熟悉與習慣。
這樣的日子,比起剛來時的落魄委屈好了太多,她們曾經以為那樣的悲慘會持續到無盡頭,沒有希望,亦無法反抗。
可實際上,從她們踏入浣衣局的第一個夜晚,一切就已經在慢慢改變。
厲姑姑一直在努力,只是從未與人說起罷了。只可惜,即便她殺了趙越,許多人也只會以為她不過是想報仇雪恨罷了。
從東議廳經過時,偶爾看到石袖忙碌的身影,蘇薔會想起那個雨天。
厲姑姑在看到她特地為自己從御藥房拿來的藥包時,眸底掠過的那一絲柔軟。
她不是厲鬼,而是在生病時也希望被人問候與關懷的普通人。
只可惜,她不僅被家人強行送進了這墓穴一般的深宮,還在這裡失去了與她同病相憐的小侄女。
倘若她和白髮婆婆都從未入宮,一個會是賢妻良母,一個也兒孫滿堂了吧。
高牆,深院,這裡能容得下太多罪惡和毀滅。
希望厲姑姑和婆婆能得償所願,為一段罪過與無助化上終結。
只是,她從未與石袖提起她們的良苦用心,也無需再提。
那日在明鏡局門外,當聽到白髮婆婆自縊身亡留書自首的時候,石袖就已經全都明白了。
她日夜不休的努力,也是為了報恩吧。
蘇薔一直與石袖交往不深,也認為她有意接近許諾不過是為了利用她,但現在看來,她的確有力挽狂瀾的氣魄。
還好,一切都來得及。
新的一天,總會從告別過去的晨曦開始。
蘇薔依例去尚衣局送衣裳,但起得有些早了,便放慢了腳步,從百花苑經過時更是如此。
她本想借此機會好好欣賞一下在春日裡綻得正盛的花草,卻不妨竟隱隱聽到了嫋嫋絲竹聲。
那曲子由笛子獨奏,清爽活潑,似是春日裡在嫩綠枝頭跳躍的黃雀啼聲一般動聽婉轉。
蘇薔不由得放慢了腳步,循著笛聲分辨著方向走了過去。
穿過牡丹亭,她在清水洞南邊的洞門外停下,只向裡看了一眼,便覺心神盪漾。
晨光朦朧,水聲潺潺,笛宣告淨,一個女子正在橫跨清水河的石橋上長袖而舞,一襲輕衫,白紗疊著嫩黃粉紅,一動一靜皆透著靈動。
此曲此舞,正合此景。
春意盎然,美人如畫。
已經許久未欣賞到歌舞的蘇薔不由得沉浸其中,甚至忘了驚歎,也來不及思考為何會有人在此舞樂。
曲到濃處,舞最妙時,突然傳來了一迭聲的掌聲,其中還攜著一個女子肆意而有意的叫好聲:“好!”
被驀地驚擾到的女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