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膽有識第一人。”
蘇薔一怔,原來這才是莫掌鏡派她過來的原因,而方才,她還以為自己的任務是阻止明鏡局與輕衣司刀劍相向。
到暮晚時,對白秋的審訊已經結束了。
他似乎很配合,事情的來龍去脈也交代得很清楚。
昨晚臨近亥時時,他的確去了槐林與虞善私會,但後來聽到外面有動靜出去察看時才發現盧晶被殺,而且並未在附近發現兇手。他們在驚慌之下匆忙商議幾句後便各一東一西各自回了尚衣局與輕衣司。而晨時他是因為擔心虞善,所以才會出現在尚衣局周圍,只是他堅稱自己並不知道虞善的下落,而且希望明鏡局能儘快找到她。
雖然他並未承認殺人,但同樣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畢竟時間吻合動機明確,他身上的嫌疑並未因他的坦白而減少半分。
但蘇薔卻不認為他是兇手。
宮女與侍衛暗通款曲乃是大罪,虞善必定十分小心,連曾與她同房而寢的阿北都未能察覺,盧晶是如何知曉的?倘若是虞善有意相告,那虞善更不可能因為被她撞破而殺人了,除非盧晶在槐林外曾與他們發生了衝突,使白秋在盛怒之下出手。
但既然是去私會,就算他身上還帶著日常佩劍,卻不太可能還藏有刀子,而且他既為習武之人,情急之下殺人自然會用最順手的武器,他的長劍。更何況,虞善心地善良,不可能會同意他對盧晶痛下殺手。
還有盧晶與虞善之間的矛盾,蘇薔總覺得並不只是源起販藥那麼簡單。
更重要的是,盧晶究竟為何要去槐林,那晚她看見了什麼,是否進去過樹林?而虞善究竟為何失蹤,她又到了哪裡?
第82章 花開彼岸(七)夜探
又過了一天一夜, 縱然有輕衣司協助,虞善還是蹤跡全無,好像在宮城消失一般。
而盧晶的案子依舊沒有進展,兇器查不到來源, 白秋的供詞幾乎無懈可擊,連與盧晶有過來往的內侍也被一一排除了嫌疑。
倘若白秋不是輕衣衛而是普通禁衛,即便找不到虞善, 這件案子只怕也會就此了結, 畢竟他是唯一的嫌疑人,而且僅私通宮女一罪便會危及性命。
只是迫於輕衣司的壓力, 明鏡局不敢草率結案,只能竭力搜尋更有說服力的證據, 但縱然全域性傾巢而動, 卻仍舊一無所獲。
時至暮晚, 緋煙宮連妃娘娘親自來到明鏡局探聽進展, 那也是許多宮人第一次見到在傳聞中一直與世無爭的連妃。
但蘇薔並沒有見到她, 當時她在關押白秋的審訊室中。
暫時關押嫌犯的審訊室與普通牢獄並無二致, 即便在初夏時分也是陰寒而潮冷, 如豆大般的油燈將黑暗的牢室照得模糊又昏暗, 她看到仍穿戴著一身禁軍盔甲的白秋盤膝坐在鐵柵欄之後的枯草之上, 神情憂慮, 卻比昨日更精神了些。
見到她,他匆忙站起,目光期待而焦灼:“找到阿善了嗎?”
他本是那般驕傲的人, 此時卻慌亂如麻,若非心急如焚,何至於如此。
雖不忍,她還是輕輕搖了搖頭,如實道:“沒有。”
“怎麼會,怎麼會找不到……”眸中的期待化成無邊灰燼,他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阿善,阿善,你究竟去了哪裡……”
“宮中雖大,但耳目也多,明鏡局與輕衣司找了一天都未得到有關她行蹤的半點訊息,我想,你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蘇薔沉吟片刻,試探著道,“很多人懷疑,她可能是在畏罪潛逃後有意躲藏,或者是在逃跑的路上出了什麼意外……”
“什麼畏罪潛逃,我們沒有殺人,她何以畏罪!”白秋大怒,被他緊緊攥住的鐵欄嘎吱作響,“你不是自以為明鏡局能斷善惡,為何如今卻胡亂顛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