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司中竟還有如此輕浮之人,本就有些緊張的蘇薔倒放鬆了許多,拜道:“明鏡局女史蘇薔奉皇后娘娘懿旨協助輕衣司調查沈熙一案,見過諸位大人。”
雲宣看著她,眸底的歡喜似是浩瀚江面上的水霧,朦朧而清晰。
“女史?”嗤笑一聲,雲煒搖著摺扇繞著她走了兩圈,甚覺好笑,“這麼一個轟動大周的案子,明鏡局竟只派了你一個連我瞧著都面生的女史來,是當真沒人了嗎?”
“明鏡局要派什麼人,還有多少人,都是由執掌鳳印的皇后娘娘定奪,”蘇薔微然一笑,鎮定自若,“就像輕衣司該有多少人要用什麼人也只是決定於皇上的一道旨意而已。”
雲煒被噎得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一怔之後反而哈哈一笑,眼中興趣大起,搖著扇子的力度更大了些,興致盎然地看著她:“小姑娘的脾氣倒大,你方才說你叫什麼來著?”
“現在還沒入夏,蘇薔不像雲大人有武藝護體,身子受不得寒,”不著聲色地向後退了一步,蘇薔微笑道,“這扇子風大,雲大人還是坐回去吧。”
也不介意她言語中的暗嘲之意,雲煒笑著合上了扇子,問道:“你知道我是誰,莫不是也是我的仰慕者?”
“大人扇子上的題名雖然龍飛鳳舞,但我的眼力極好,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在雲煒再次開口前,蘇薔將目光轉向主座上的雲宣,恭敬道,“因為晨時剛接到皇后懿旨,所以我來晚了些,還望雲將軍勿怪。”
“下不為例,請坐。”輕緩地把目光從她身上轉向張慶,將已經整理好的幾份卷宗遞給了他,雲宣的語氣不輕不重,不摻雜分毫感情,“午後便要出宮,還請蘇姑娘先了解一下案情。”
看著張慶將卷宗分別給了蘇薔和白秋一份之後將最後的攥在了他自己手中,雲煒有些納悶問道:“哎,張慶你怎麼回事,沒看見我還沒有嗎……”
“這些天我和兩位左右衛要出宮查探沈熙的案子,所以,輕衣司諸多事務都要勞煩雲中衛親自督辦,”抬眼看向他,雲宣雲淡風輕地道,“若有急事可從權處理,不用事事向我彙報。”
“不是……”以為自己也是過來參與查案的雲煒愣了一愣,半晌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來你沒打算讓我去查案啊,那你一大早地將我叫過來做什麼?”
雲宣甚是淡定地道:“不將你叫過來,難道要我親自過去通知你嗎?”
“嘿,雲宣你公報私仇是不是!”雲煒怒火中燒,挽著袖子就要將扇子朝他扔過去,“信不信我現在就……”
張慶忙站起來攔在他面前,恭敬笑道:“雲中衛,注意影響。”
一直沉默不語的白秋也起身勸道:“雲中衛息怒。”
雲宣面色不動,淡然問道:“你現在就怎樣?”
“就……就走啊。”似是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瞥了一眼座上的蘇薔,雲煒哼了一聲,放下手,整了整衣裳,立刻意氣昂揚,“輕衣司諸事繁雜,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說著,他重新開啟了摺扇,將左手放在背後,邁著悠悠的步子便向外走,但到了門口卻又折了回來,利落地將扇子合上拍著左手,對著蘇薔笑意盈盈道:“在下祝蘇姑娘一帆風順,在此等候姑娘得勝歸來。”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蘇薔不由得好笑,沒想到傳聞中對雲宣處處刁難的義弟竟是如此的風流人物,但更沒想到的是此時的雲都統果然與自己印象中那個還算平易近人的雲將軍有所不同。
他看起來很嚴肅,無時無刻不在掌控大局,好像有意地要將所有人都排斥在外。
風平浪靜後,白秋突然有些遲疑地問雲宣道:“方才都統說午後便要出宮,不知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水落石出之時自然便是回宮之日。”見他的神色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