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是青菜瘦肉粥，撒了蛋絲，還配了兩道小菜，大概因為是涼過一次又重新加熱的，味道不如平時好‐‐也可能是他被餘煦養刁了口味，以前渾不在意的事，現在居然也開始介意了。
他順著餘煦的意思嘗了兩口，還是放下了筷子，閒聊似的開始解釋這兩天的前因後果。
&ldo;那天我錄完歌，想去陽臺上透透氣，就意外聽見了關陽和許觀珏說的話，&rdo;他的語氣還是很平常，像在說什麼同自己不相干的事，&ldo;他們說得挺模糊的，提到了合同的事，我覺得有些奇怪，就託向蝶去查了查。&rdo;
餘煦皺起眉：&ldo;查出什麼了?&rdo;
&ldo;他換過我的合同，&rdo;餘昧垂著眼抿了口牛奶，輕聲道，&ldo;一開始我的養父母和公司簽了三年的約，被他改成十三年了……還有些其它有的沒的，像是那天關陽安排我去有問題的應酬場，是故意的，想讓我自己一時動情跟人發生關係……&rdo;
餘煦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劃過地面，發出一陣尖銳的動靜來‐‐餘昧的目光從他緊握的拳頭移到他臉上，看他眼睛都有點兒紅了，還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ldo;你幹什麼?&rdo;
&ldo;……去揍他。&rdo;餘煦悶悶地憋出幾個字，知道不切實際，卻還是哽著一口氣，想到那張臉就有種把人打破相的衝動。
餘昧看著他緊抿的唇，把他往下拉，也沒用什麼力氣，餘煦卻還是順著他的意思坐回原位，像只氣急了還聽主人話的小動物。
這個反應微妙地取悅了餘昧。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鬆開手，繼續往下說：&ldo;還有之前那些緋聞，大概也是他們放出去的，傳我跟許觀珏也好，跟哪個女明星也好，現在想起來都很蹊蹺，也只能是身邊的人做的了。&rdo;
他的語氣很淡，只是陳述事實，沒有摻進任何主觀情緒，好像只有這樣才能不受影響。
說到最後卻突然抬起眼，看向餘煦，很主觀地問：&ldo;那你呢?&rdo;
餘煦一怔：&ldo;什麼?&rdo;
&ldo;你會像那些人一樣，&rdo;餘昧頓了頓，輕聲道，&ldo;得到我的信任，榨取我的價值，最後背棄我嗎?&rdo;
最後幾個字帶著幾不可察的顫抖，像用短短几個字剖開自己的傷口，一寸一寸地凌遲。
他總覺得承諾毫無意義，不會主動去說，也很少相信，現在卻反過來主動索要一句承諾，挺諷刺的。
餘煦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沒說什麼，只是起身回了房間，再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堆東西，一股腦地攤在餐桌上。
身份證，戶口本，學生證，還有大大小小的證書和小時候走失時隨身戴著的一塊玉。
他想了想，把結婚證單獨拿了出來，然後把剩下那堆東西推到餘昧面前，看著他道：&ldo;妹妹，我知道口頭承諾大概沒法讓你安心……這些東西都放在你這裡，如果哪天我惹你生氣了，你可以隨意處置。&rdo;
餘昧看了他一眼，想自己拿來也沒什麼用，被他弄得有點想笑，心底卻還是暈開些許柔軟的感動。
他煞有介事地擺弄了一會兒，最後挑了張餘煦高中時候奧賽的獲獎證書出來，道：&ldo;這個給我吧，別的就算了。&rdo;
餘煦有些不解，問他：&ldo;為什麼?&rdo;
他笑了笑，隨口調戲小孩：&ldo;這張的證件照比較好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