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竊賊的數量肯定不少。
直到她看見鮫人淚。
聽百里青枝和小二的對話,鮫人淚是近日所得,很新。
由此想想江白硯的舉動,就有了貓膩。
如果真被偷走錢袋,他為什麼不當面抓賊,而是等男人們走出珍寶閣,再跟上他們?
江白硯離開的時間不算短。
再者,這三個男人衣著簡樸、滿面風霜,八成不是珍寶閣的客人,若說是竊賊,言行舉止又太招搖。
看他們喜氣沖天的模樣……
更像來賣寶貝,剛得了一大筆銀錢。
把蛛絲馬跡聯絡起來,施黛有了大膽的猜測。
江白硯看出三人獵捕鮫人,藉故尾隨其後,是為一探究竟。
正因如此,他回珍寶閣時越是神情自若,施黛越覺古怪。
她不認為,江白硯會對此袖手旁觀,什麼也不做。
曾被邪修剜肉取淚,其間的屈辱與苦痛,他比誰都清楚。
於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施黛悄悄候在江白硯的客房邊,來了出黃雀在後。
說實話,她想過江白硯拔劍,但暗室裡的這幅景象——
被血腥氣衝得發懵,施黛後退一步:“我們能不能出去說?這裡好難聞。”
暗室狹窄逼仄,腥臭發酵,讓她連呼吸都受不了,有些反胃。
阿狸:?
這是重點?你難道不應該被江白硯嚇一跳,再控訴他發瘋殺人?
江白硯也沒料到她是這個反應,手中斷水低鳴。
最終還是乖乖隨她出了暗室。
室外是一條幽靜長廊,施黛推開木窗,海風迎面。
深吸一口新鮮空氣,施黛抱著白狐狸扭頭。
江白硯瞳仁漆黑,眼尾上翹,帶一點凜冽的鋒芒,正盯著她瞧。
在他眼底,暈出淺淺的紅。
施黛問:“你受傷了嗎?”
他全身上下全是血,有點嚇人。
江白硯默然片刻:“未曾。他們傷不了我。”
蜷在施黛懷裡沒敢動彈,阿狸耳朵輕晃,生出一個荒誕的錯覺。
此刻的江白硯,像被教導主任抓包的壞學生
() 。
戾氣尚未散盡,在她面前卻是很乖。
你小子也有今天?
施黛又問:“鮫人呢?”
江白硯:“不堪折磨,死了。”
頓了頓,他輕聲笑笑,聽不出喜怒:“你不覺得……”
很多字眼在舌尖打轉。
殘忍,暴虐,噁心。
話沒出口,被施黛搶了先:“他們確實不是東西。”
江白硯指節微蜷,聽她繼續道:“但你也不能這樣直愣愣闖進來啊。這種事,不應該和我們商量商量嗎?如果他們不止三個人,還有別的幫手和暗器怎麼辦?你要是一時不慎——”
施黛音量小些:“如果出了事,我們連你去了哪兒都不知道。”
換位思考,她能理解江白硯的行為。
有過那樣的經歷,任誰都對鮫珠販子深惡痛絕。
江白硯當年親手殺了邪修,今時今日對三個男人拔劍,屬於情理之中。
在大昭,殘殺鮫人,本就按律當誅。
施黛不是死腦筋,不至於在這件事上鑽牛角尖。
她只是氣惱,江白硯自始至終瞞著她。
還有他殺人的方式,是不是太兇殘了一點?
……想想他殺妖也差不多這樣,大概是一直以來的習慣。
江白硯面無波瀾看著她,有些出神。
良久,他淡聲道:“抱歉。”
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