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們因他露出笑意,心底如被春潮充盈。
閻清歡很開心。
說到這兒,他有些不好意思:“我畫技平平……你們要來一幅嗎?”
“好。”
施黛來了興趣,轉過頭去問江白硯:“你想要什麼圖?”
應該是錯覺,回身的瞬間,她似乎覷見江白硯眸色黝暗。
等施黛凝神,他依舊是平靜無波的神色。
“都可。”
江白硯想了想:“畫今夜的煙火吧。”
心裡止不住發慌,阿狸往施黛懷裡鑽,耳朵一抖。
好可怕。
憑它敏銳的第六感,江白硯不太高興。
為什麼?因為施黛和閻清歡相談甚歡?
這是很正當的好友談話好不好!
閻清歡應一聲好,靜思半晌,思考構圖。
施黛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打攪,端起漢子送來的米酒,探到嘴裡嚐了口。
自家釀造的酒,酒意比街邊濃。
米酒香而不膩,入口清甜,伴隨淡淡桂花香。嚥下喉嚨,酒味帶著回甘,帶來一瞬微醺。
聽說大昭的米酒分清酒和濁酒,這一碗應該是釀造工藝更復雜、酒精濃度更高的清酒。
很好喝。
施黛一飲而盡,疲憊之意散去大半。
“味道很好吧?”
忽而想起什麼,閻清歡手中畫筆一頓:“江兄是不是酒量不太好?儘量不要貪杯——有小孩喝了這個,變得醉醺醺的。”
江白硯的酒量再差,不可能跟小孩似的吧?
雖說這樣想,施黛還是決定防患於未然,對江白硯提醒:“你少喝點兒。”
江白硯笑笑,端起瓷碗:“無礙。”
指腹撫過圓碗邊緣,他不知在想什麼,神情疏懶。
看他把米酒一飲而盡,施黛託著腮幫問:“怎麼樣?”
比起酒,更像桂花湯。
江白硯淺淺回味:“好喝。”
“等會兒把煙火畫完,我給你們再添一碗。”
閻清歡下筆如有神:“我今天整整喝了五大碗。話說回來,你們兩個來這地方——”
他收筆抬頭,忽地笑意凝固:“江、江兄?”
江白硯怎麼了?
施黛側身,也是一怔。
() 一整碗清酒下肚,江白硯竟是面色緋紅。
察覺二人投來視線,他長睫顫了顫。
完了完了,早知道就不讓他喝米酒了,這下子,江兄還怎麼和施小姐同遊?
上元節可是一年一度的!
自認罪大惡極,閻清歡在心裡把自己胖揍一通:“江兄,你還好嗎?”
江白硯:……
江白硯沉默須臾:“頭暈。”
“這……”
閻清歡急得抓耳撓腮,轉身走向裡屋:“我去問問解酒湯。”
施黛也覺得驚訝。
江白硯的酒量真和小孩一樣?一杯倒是鮫人的種族天賦,還是他的個人被動技能?
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施黛比出三根指頭:“知道這是幾嗎?”
江白硯看了眼,答非所問:“只是頭暈,沒醉。”
施黛欲言又止:頭暈和喝醉,難道不是可以劃等號的關係?
許是頭昏腦脹不舒服,江白硯從木椅起身。
他微垂著頭,喉音發啞:“不必醒酒湯。我去找閻清歡。”
說罷轉身,江白硯略略邁步,卻因足下不穩,一個踉蹌。
施黛眼疾手快,趕忙站起身,一把將他扶住。
她坐在江白硯左前方,這會兒靠攏,是與他正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