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閻清歡明白他的意思,彎起眼:“你家的阿黃?”
男孩小幅度點頭。
“沒問題。”
閻清歡柔聲道:“想讓阿黃用什麼樣的姿勢?”
這個問題他沒細想,男孩一時語塞,答不上來。
施黛在一旁提醒:“打盹,玩花,還可以撲蝴蝶。”
“撲蝴蝶不錯。”
閻清歡笑笑,問身邊的男孩:“你喜歡哪一個?”
男孩抿唇,輕揚嘴角:“就這個。”
閻清歡撩起袖擺,手起筆落。
他形貌清遠,五官柔和,平日裡眉眼噙笑,是一種人畜無害的軟。
此刻仍勾了唇邊,目色卻是專注,一派得心應手、遊刃有餘的倜儻。
紙落雲煙,不消多時,梅樹下出現一隻小狗,頭頂蝴蝶飛旋,惹它抬起前爪躍起撲騰。
靈活生機躍然紙上,彷彿能隨時從畫裡跳出來。
施黛不由驚歎:“好厲害。”
“小伎倆罷了。”
閻清歡失笑,望向身旁的男孩:“這樣可以嗎?”
見男孩點頭,他想起什麼,又問:“你奶奶的病好些了嗎?”
“好多了,謝謝閻哥哥。”
提起親人,男孩總算鼓足勇氣抬起腦袋,笑出小小的梨渦:“她今早還說,等病好了,要去你家拜訪你,謝謝你的藥。”
“別別別,老人家身子骨弱,要真有事,我去看望她便是。記得叮囑她按時喝藥,別受涼。”
閻清歡揉揉他腦袋,左手晃晃自己腰間懸掛的鈴鐺:“記得聽鈴鐺聲。它響,就是我來了。”
搖鈴醫很少主動敲響某家某戶的大門。
行走在街道上,當他的鈴鐺叮噹作響,任何人都能循著鈴音,請他前往家中看病。
男孩小心翼翼接過畫紙,像捧起珍惜的寶貝,進裡屋找男人編燈。
施黛睇著小孩離去的背影:“他們很喜歡你。”
大人是,小孩也是。
和閻清歡談話時,他們眼中有明顯的笑意。
“他們都是好人。”
閻清歡擺好一張新的畫紙,動作嫻熟:“我初來乍到,對很多事情不熟悉。他們知曉後,常邀我做客吃飯,帶我熟悉長安城。”
他來長安之前,看慣了行俠仗義的話本子,想著要懲殲除惡,誅滅大妖。
來了才發現,世上的大妖寥寥無幾,最多的,是平平無奇人間煙火。
沒有波瀾壯闊的跌宕起伏,閻清歡見到的,是瑣碎的柴米油鹽,是勤勤懇懇的晝夜操勞奔波,是家徒四壁、求醫無門,貧苦的人們每天為生計發愁。
這才是話本之外真實的世界。
閻清歡一日日行遍街頭巷尾,得見眾生百態。
有時他心生憐憫,為窮苦人家贈予銀錢,遇上死纏爛打的病人,一次又一次守在他家門前,祈求再多給些。
有時他隨手治
好一例病症,第二天路過街頭,得來一筆對那家人而言不少的診金。()
一問才知道,原來他們不想虧欠大夫,變賣了家裡唯一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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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清歡當然沒收。
“今夜上元,我本打算給他們送禮物,大哥大嫂嫌貴不要。”
閻清歡撓頭:“所以我就來畫畫了。”
這地方的孩子,大多沒得到過精巧華美的燈。
說來神奇,身處江南時,他的這雙手摺過花逗過鳥,撫摸過價值千金的鮫綃,給予他的愉悅,竟不及今夜。
僅是握著普普通通的畫筆,看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