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英:“那咱們走吧,奶,我吃得有點飽,咱走一段路,先消消食,等會再坐車回去。”
西山工業區離南山和平街有點遠,騎腳踏車都得三四十分鐘,不然衛志剛也不會被陳舒敏丟在和平街了,走回去是不可能的,稍走一會兒,坐車還差不多。
周桂嗯了一聲,關上門,牽著衛子英慢吞吞往廠子外走了去,而楊志剛則寸步不離地跟在祖孫兩身後……
前些天,衛子英就過了八歲生日了,但心性依舊沒咋長,還是那般天真爛漫。走路喜歡蹦蹦跳跳,看到工業區這邊有賣小糖人的小攤,就咂巴小嘴,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奶,想讓她奶給她買小糖人。
偏這段時間她在換牙,周桂不讓她吃糖。
她就是想偷吃一顆都不成,因為,她裝奶糖的小罐子,被她奶給沒收了……
“奶,給買個小糖人吧,就一個……”衛子英雙腳定在小糖人的攤子前,挪不動了。
周桂瞅著小丫頭那垂涎的小模樣,猶豫了一下,道:“就一個?”
衛子英:“就一個。”
周桂嗯了一聲,開始掏錢買小糖人:“那成吧,這個吃完了,下一個就要十天後才能吃,等你換完了牙,奶就不管你吃糖了。”
衛子英眼睛亮晶晶的,猛點小腦袋。
等她奶付了錢,她歡快地拿過小糖人,然後就往嘴裡塞。
周桂看著她那樣,好笑地搖了搖頭,然後邁步,跟著衛子英,一路往工業區外面的馬路走去。
晚風微涼,馬路邊,一排排的平房順著馬路蜿蜒而去,快天黑了,平房前好多小孩子,蹦蹦跳跳的玩耍著。
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衛子英覺得消食消得差不多了,天也快黑了,得坐車回家了,於是便去這邊街道的電車站,準備坐車回家。
才轉過一拐角,有些嘈雜街道上,突然響起了一道咒罵聲:“你個瘟女花花,煮個稀飯都煮不好,家裡就兩個人吃飯,你煮那麼大鍋飯是要幹啥?你當我們家的米不要錢買嗎,就知道亂禍禍,你爸每個月掙的那點錢,就是這麼被你給禍禍完的。”
“哭,你哭屁吧,整天浪費糧食,還敢給我哭。”
這聲咒罵,特別尖銳,一躥起來,就整條街道都聽到了。
衛子英和她奶還有楊志標,這會兒正在公交車站等車,聽到聲音,都下意識地抬頭往罵人的地方看了去。
左側邊的一家平房院子裡,一個身材短小的女人,手上拿著把勾煤球的火鉤,跳著腳在追自家孩子。
那女人身材不大,但聲音卻特別有爆發力,兩聲咒罵,左鄰右舍全聽到了。
院子裡面,有個身形單薄的女孩正在奔命逃躥。她似乎不想捱打,試圖從院子裡跑出來,但她人小,哪跑得過女人,剛跑到院子門口,就被身後追來的女人打了一火鉤子。
火鉤子可是鐵打的,打到人身上特別疼。
那捱了女人一棍子的小女孩,吃疼之下,一個踉蹌,沒站得穩,一下就摔在了院子門邊。
“阿鳳,我說你也稍微收斂點吧,大貴不在家,你這麼打秋露,你也不怕大貴回來找你算賬。”旁邊院門口,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婆婆,拄著柺杖,站在自家院子邊,朝揮著鐵鉤子又要打人的女人喊道。
“算賬,我怕他算賬了。這麼大一個閨女,一點都不懂事,我這當媽的教不得了。”
叫阿鳳的女人,見隔壁院子有人出來了,手上的火鉤子又氣憤地往女孩背上打了一下,這一下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楞是把剛想站起來的女孩,給打得趴到了地上,並悶悶哼了一聲。
捱了兩火鉤,女孩卻沒哭,只是緊揪眉頭壓抑著身體上的疼痛。
“媽,你也算是人家的媽嗎?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