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沉言被毀,哪怕,她只是一個無辜的被搶劫者。
沉言不會原諒這樣的自己。
“快去 。”
她喊道,向前推了月亮先生一把,看著他的身影快速消失在眼前。
眼前又漸漸出現幾點漆黑,沉言知道,這是因為低血糖外加身體的失血導致的。
她幼時經常吃不到早飯,身體已經在最需要營養的時候得到了最簡陋的回覆,久而久之,這被迫的結果反而成為一種習慣流淌在骨血裡,所以即使到現在,如果不是為了禮貌而陪著別人用餐,她都習慣性的不吃東西或少吃東西,而長時間的直接喝椰奶的行為則完全掩蓋了這一點,人們只會以為她喜歡喝椰奶。
就像其他的少年少女們喜歡喝奶茶與飲料一樣,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事實上,她確實是喜歡的,但更重要的理由更關乎自己的生命。
沉言默不作聲的起來,身體一晃一晃的,看起來有一點可憐。
想想看,一個漂亮到美麗都充滿鋒芒的女孩子,好像一把劍一樣,隨時能穿透別人的心窩,卻露出這樣一副柔弱之姿,迷惑的看著街道上走來走去的人們。就好像……被父母丟棄在孤兒門口的無辜幼童。
迷茫而不知所措。
明明是豔麗的容貌,卻不加矯飾的流露出一種孩童的天真和懵懂,有一種美而不自知感。
沉言伸手去拿褲子中的棉花糖,她總是隨身帶著這些東西,方便快速的升高血糖。
手指不爭氣的顫抖,沉言忍不住罵自己沒用,撿個東西手指都會哆嗦。
可終於拿到手上時,還是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漸漸落入地上。
“撲蹬。”
意外的沒有聽到落下地上的響聲,因為另一個人在小小的棉花糖落地前將它撿了起來。
“謝謝。”沉言小聲的說著,纖細的手指一點一點的。
被剝了皮後的棉花糖露出柔軟可愛的身體,還散發著甜甜的香味。
沉言放入嘴裡。
一個。
兩個。
叄個。
齊沛白蹲下來看著她。
“去醫院嗎?”
“等他回來。”沉言回覆道,動作沒有停下來,在頭腦不發暈之後就變得慢悠悠了。
“誰?”
“sun.”
“剛才我被搶劫,他救了我。”
他一時沒能說出話來,微微低著頭,看不出表情。“對不起,我不應該單獨讓你走的。”
“沛白。”
“齊沛白。”沉言握住了他的手,正視他的眼睛。
“這不是你的錯,這是犯罪者的錯,任何一個人在大街上行走都不應該被襲擊,被搶劫。”
“還有……我不應該因為龔澤把你扔在那裡,我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這樣的遷怒既沒有意義又十分無趣,看似情感上的憤怒發洩了,卻對事情毫無益處,她不該如此。
剛才的情形危險無比,倒也趁機讓她想明白了一些東西。
“一一,一一。”
齊沛白突然將她抱在懷裡,有些堅硬的短髮髮絲蹭著她的脖子,癢癢的。
他聲音複雜,反覆的叫著她的名字,這是他第二次生出某種情緒,有一種奇怪的溫暖和快樂。
這讓他想起過往。
那時他還很年幼,分明還只是一個孩子,被叫到老師的辦公室,接受老師的教導時,一顆小小的腦袋從門外探了出來。
是一個小女孩。
身材很瘦小,但眼神清澈懵懂,有種很深的畏怯和不安感,像是一碰就碎的水晶。
他想不到那些複雜的,只覺得這個小妹妹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