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不是每個人做每件壞事都會有報應的。
或許,除了她。
幹一點點壞事都會得到非常嚴重的懲罰。
痛。
很痛。
沉言只是轉了個彎,就被人一把撲倒在地,背後一陣火辣辣的疼,那人可能以為她緊緊抱著的東西很值錢,在搶走了那本舊書之後,又試圖去把手腕上的手錶拽下來。
攥的細細的手腕好像要掉了一樣,蒼白變成紅豔,青紫的碩大掌印刻在了雪白的手腕之上。
“砰。”這聲音來自被打倒的小偷頭上,他倒在了地上,又快速奮力的掙扎起來了。
沉言此刻卻無暇管他。
帽子掉落在地上,長髮凌亂的散了下,眼鏡狼狽的夾在鼻樑上,紛擾的黑色髮絲遮住了眼眸。
面前的一切逐漸變得模糊而黑暗,沉言迷茫的眨了下眼睛,感覺頭都是暈暈的,過了幾秒後才恢復了清明。
瞳孔漸漸映入另一個人的面孔。
匆忙的、急切的神色——真心實意的擔憂。
從男孩溫柔的眼中。
他就像是一輪明月。
儘管沒有太陽的明亮與炙熱,倒也有幾分柔和的溫暖。
“月亮先生。”沉言低低的叫他的名字,單從他的外貌來看,就知道這個名字並沒有起錯。
月亮先生卻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而那眼神簡直稱的上是奇怪,這眼神明顯並不是因為女人漂亮豔美的外表,而是因為另一種更讓人無法描述的原因,就彷彿倒在他面前的並不是一個人類女性,而是童話書中的奇異精靈。
總之,是超乎想象的生物。
倒也比看待美味獵物,興致勃勃的想要奪取的眼神好上很多,沉言這樣想到。
她看見自己身上,白皙雪嫩的肌膚上已經被劃出一道猙獰的傷痕,潔白的襯衫沾上了星星點點的紅色鮮血。
背後一片火辣辣的疼痛,一觸手還有些不知名的溼潤感,可想也是差不多的狀況。
那血,就像是火一樣的。
灼熱。
明亮。
彷彿在燃燒生命。
“不用管我。”沉言咬著牙擺了擺手,硬生生的忍下了這份疼痛,她永遠知道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書被搶了。”
她快速又堅定的說。
“快去追。”
“你這裡沒關係嗎?”他甚至想彎下腰去抱起沉言。
“不要管這麼多!”有一點感動,但更多的是無奈和堅決,“去追他吧。”
月亮先生沒理她的話,匆忙的去扶沉言,卻被沉言一把甩開。
“快。”
沉言幾乎是無奈的大喊,其中卻雜交著濃重的愧疚感。
她完全不能明白,為什麼這個人會認為自己受傷比丟失了家中的書籍更加重要。
儘管,還有其他的備份,並不僅僅只有這一本。
但那本書。
那本,由一個人慢慢抄錄而成的舊書,還泛著模糊的黃色。
沉言不敢去想,當初的那個人,究竟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在多少個月夜朦朧的晚上,聽著外面沙沙的雨聲、時有時無的蟲鳴,或是隨著皎白月色進入窗內的涼風……
他當時在想些什麼,現在又在做什麼?
他現在還活著嗎?
如果他在世,他又會怎麼想這本曾經付出巨大精力的書籍?
所以。
這本書當然可以被毀。
被燒,被撕,被打亂,被一個人毫不在意的丟棄,哪怕被毫不可惜的扔進垃圾桶也可以。
這都是可能遭受的命運。
但絕不能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