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但她不能確定孩子是楊忠祥的或是郎中郎的。她努力去回想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是越想越迷糊,越想越心煩。這事怎麼解決,恐怕最後還真得自己拿主意。但是,她還是渴望曾經跟自己山盟海誓的男人能說出自己喜歡聽的話語來,便問道:
“阿祥,你說怎麼辦呢?”
楊忠祥雖然不愛自己的妻子,但妻子忠於自己,並給了自己一個完整的家,在與銀富香關係渺茫的當下,他不願拋妻舍家。對於下半身惹的禍,他更沒有勇氣承擔自己應擔的責任,想了想,他淡淡的說道:“我有權力說怎麼辦嗎?你應該先去問問郎中郎怎麼辦。”
銀富香憂悽的臉上倏然變色,道:“你什麼意思?”
楊忠祥冷冷的說道:“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就找誰去。”
“你……”銀富香感覺渾身冰涼,這是曾經跟自己海誓山盟不棄不離,願和自己相伴終老的男人說的話嗎?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你說什麼?”
楊忠祥似乎不曾留意女人哀怨痛恨的表情,更似乎是有意噁心女人一般,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和那麼多男人亂搞,總不可能讓我來獨背這口黑鍋吧。更何況,我是做過結紮手術的。”
銀富香聞言渾身一抖,這個男人不是常在自己耳邊說,等他們結了婚,要自己給他生個女兒麼,怎麼這會他竟說出他是被閹割過的呢?是他一直都在騙自己,還是他根本就不打算承擔這份責任?或許一開始,這個男人就是在玩弄自己。她悽苦的笑笑,極度鄙夷的看著眼前這個如疣豬般醜陋的男人,竟忍不住的噁心衝動,甩手就是一耳光摑在楊忠祥的臉上。
楊忠祥愣了一下,方才感覺臉上火辣辣刀割一般的疼痛,原來盛怒中的女人的指甲劃破了男人的粗糙的麵皮,星星血痕斜掛在臉面上,不僅撕心裂肺的痛,而且大有破相之勢。他何曾被人抽過臉面,而且還是被一個垃圾般的女人的那骯髒的手指拔拉的破了相?他無法再做謙謙君子了,他滿腔怒火隨著相破而爆發,他一把抓住女人的頭髮就往磚堆上撞擊而去,一下、兩下……他恨她竟然敢抓破自己的臉面,他更恨她不顧自己的感受,心甘情願往郎中郎的胯下鑽,他要把這麼多日來憋屈在心中的怨氣怒氣一股腦兒全都發瀉出來。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楊忠祥只感覺雙臂有點麻木,而且銀富香也沒再嚎叫了,他才下意識的停了手,將女人摔翻在地,眼都沒眨一下的連聲冷笑著揚長而去。
銀富香沒有感覺到疼痛,也沒有力氣嚎叫,她披頭散髮,表情有點呆滯,只一個勁兒的悽慘的笑著,象是自嘲的笑著。男人都是這樣吧,需要女人的時候百般遷就,覺得女人有麻煩時,總會毫不猶豫的將女人如倒垃圾般丟掉。
“垃圾。”
她唯艱的站起來,踉踉蹌蹌的盲目的朝前方走去,她口中就只重複唸叨著“垃圾”兩字,是的,自己就是一堆垃圾。不,確切的說,自己是盛裝垃圾的桶,專裝男人汙物的垃圾桶。她突然感覺噁心,急忙彎腰弓背撫胸狂嘔,卻又沒嘔出什麼汙物來。她只覺神疲力泛,有點目眩,彷彿天地在動,萬物在閃爍。
它們是在嘲笑自己吧!
表哥的話又在耳邊響起:“你知道你象什麼嗎?公共廁所,是人都可以上的公共廁所。”
是啊,自己就是人人可上的公共廁所。想到自己身心內外皆汙物,她又是一陣劇烈的乾嘔。只是任她竭力咳吶嘶吼,汙物卻似在體內生根萌芽,已不是外力所能清除的了。
銀富香疲了累了,她摟摟頭髮,看著水中那個披頭亂髮,滿臉血跡的女人正盯著自己慘淡的笑著。這就是自己嗎,自己是這樣子的嗎?不,這不是自己,自己曾經是多麼的青春靚麗啊!你再看她,面目猙獰恐懼,身心上下邋遢汙濁,分明是才從地獄逃出來的惡鬼,故意來噁心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