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米高空把他丟下去讓他自由飛翔。
“我這裡還有十年的。”簡南立刻又拿出一份合同。
一模一樣,只是期限改了。
阿蠻太過無語以至於直接笑出了聲。
簡南耳根有點紅,但是拿著那份合同很堅持。
“說實在的……”阿蠻終於笑著接下了那份合同,“你這種行為是真的很變態,但是我並不排斥……”
大概是因為都是奇奇怪怪的人,大概是因為對簡南這個人越來越瞭解,她開始覺得簡南這種顯而易見的拉著她不放的行為,並不反感。
十年很久。
所以合同裡絮絮叨叨的寫了好幾頁這十年萬一出現變動的對應條例,簡南腦子好,他幾乎把所有的天災人禍都想了一遍,每個條例背後都是她無條件免責,她甚至可以無條件單方面解除合同。
一份僱傭合同,把她寫成了甲方。
像是哭嚷著不讓朋友走的孩子拿出自己所有的寶貝玩具,所有的都給你,唯一的條件是你不要走。
二十六歲的簡南在處理人際關係上面單純的一眼見底。
他用了所有他能用的方法,她想要找到自己的根,他幫她;她想回國,他幫她;她需要一個工作的理由,他也幫她。
唯一的條件是這份合同,按月給錢,隨時可以單方面解除,時間是十年。
或者貪心一點,二十年。
“為什麼這麼想留下我?”阿蠻問。
他說過很多誇獎她的話,他說她給他安全感,他說她是切市最好的保鏢,他說過他對她產生了特殊的分離焦慮症。
她之前只是單純的覺得被依賴的感覺很好。
她一直很喜歡被人依賴的感覺,她學會的求生技能其實可以做很多工作,但是她最終選擇了保鏢,就是因為在委託期間,她的委託人會用很依賴的眼神看她,危險的時候、人多的時候、做重要決定的時候。
被依賴,會讓她覺得自己在這個地球上是不會被淹沒的。
孤兒最怕的,就是被淹沒。
出生、疾病、死亡都沒有人會關心。
她在這方面有心疾,做保鏢可以治療這樣的心疾。
可這種藏在心底的心疾並不會讓她失去理智到直接結束切市的一切,跟著一個只認識半年多的男人回中國。
她一直很瘋。
因為一個人無牽無掛,所以活的肆意妄為。
但是,她其實一直很惜命,她並沒有瘋到明明再等一個小時就能等到警察,卻偏偏要孤身衝進不知道幾個人幾把|槍的黑暗裡,只因為她在簡南的定位器裡聽到了他的悶哼聲。
還有重物墜地的聲音。
所以哪怕當時簡南的心跳血壓都在正常值範圍,她仍然不管不顧的衝了進去,當時她腦子裡在想什麼。
她在想,他絕對不能死。
不是因為這是她的委託人。
而是因為,單純的,簡南不能死。
她似乎,依賴上了一個依賴自己的人。
所以她一點都不排斥他做她的監護人,不排斥和他一起回國,甚至不排斥這份合同,哪怕二十年,只要簡南拿著,她就真的會籤。
所以她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平時她絕對不會問也絕對不會去多想的問題。
為什麼要一直像孩子一樣的拽著她,又給糖又給錢還帶著隱形的哭鬧。
“我不知道。”簡南從不撒謊,“我確實不知道。”
他覺得他們的關係早就超過了所謂的朋友,他越界那麼多次,阿蠻都由著他越界,所以他覺得,這是雙方默許的,他們之間比朋友更親密。
他知道男女之間比朋友更親密的是什麼,戀人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