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認她被嚇到了,就像那天他跟她說抓傷可能會得的那些病一樣。
這傢伙挺會嚇唬人的。
“當肥皂用?”接過之後還重複了一遍用法。
簡南點頭。
黑暗中咧著牙點頭。
“還有這個。”他又掏出一包東西,“口罩。”
這次他沒解釋。
但是阿蠻突然就懂了。
那天在獸醫院的時候他把唯一的口罩給了戈麥斯,糾糾結結的給她一張紙。
所以他今天應該是還她一個口罩。
這真是……
“你會爬樹?”阿蠻咳了一聲接過口罩換了個話題,語氣不是疑問句而是反問句。
她剛才看清楚了簡南帶過來的裝備。
他是有備而來,國際獸疫局的亞洲人的工作牌,還有那一包應有盡有的工具包,阿蠻發現裡面有專門攀爬用的手套。
這人並不魯莽,和那個妄想用偽裝打入內部採訪的達沃不一樣。
不過她不是特別想知道一個獸醫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裡,她只想儘快完成達沃的任務,儘快離開這裡。
剛才那兩個司機的對話在她心裡留下了陰影,尤其是那個中年人的沉默,阿蠻本能的覺得不安,可又想不出不安的理由。
想不出就索性不想。
阿蠻站起身,開始思考他們兩個現在的處境。
血湖的出入口只有一個,必須穿過狩獵場,所以這個時間點出去顯然不可能。
她在這裡三個晚上,很清楚這幫人的工作流程,祭祀結束後就是狩獵,剛才開過去的卡車會把鱷魚屍體和偷獵人一車車的運到後面的屠宰場,幾個全副武裝的偷獵人會堵死血湖出入口,屠宰場變成拍賣場,當場剖皮當場叫賣,賣不掉的會在拍賣會結束後和鱷魚殘體一起再由卡車運出血湖。
整個過程接近四個小時,在這個期間,他們兩個都沒辦法走出血湖。
只能藏。
“這棵樹。”阿蠻走到那顆巨大的墨西哥柏木旁邊,“上面第二個枝丫。”
“你先上去,我幫你把裝備背上去。”她做慣了保鏢,安排的時候永遠僱主第一,甚至在樹下彎曲了膝蓋示意簡南,“從這邊踩著我的膝蓋抓住上面那個樹結。”
簡南瞪著那個彎曲的膝蓋足足半秒鐘。
然後把自己已經飄飄蕩蕩沒有任何遮擋作用的t恤打了個蝴蝶結掛在脖子上,背上了那個快有他一半體重的裝備包,略過阿蠻的膝蓋,直接爬了上去。
動作很笨拙。
中間好幾次差點摔下來。
但是好歹是真的會的,跌跌撞撞的也真的就爬到了阿蠻說的第二個枝丫,爬的時候沒出聲音,動作也還算快。
全程沒有和阿蠻交流。
阿蠻聳聳肩。
“坐穩了。”她向來不太關心這些無關緊要的情緒,在下面叮囑了一句,拽著一根樹枝借力直接躍了上來。
這棵墨西哥柏木將近三十米高,能承受兩人重量的枝丫大多在低處,第一個枝丫樹葉太少,其他的太高,只有阿蠻剛才窩著的那個枝丫最合適。
但是再合適,那也只是一棵樹。
坐上了兩個人,再加上一個重量不菲的揹包,阿蠻居然還從旁邊樹枝上拿出了一堆夜間偷拍的攝影器材,第二個枝丫一下子滿滿當當,兩個人肉貼肉瞬間擠成沙丁魚。
可是做慣了保鏢的阿蠻沒在意,從來沒有在意過這種事的簡南也沒在意。
血湖的祭祀已經接近尾聲,十幾個拿著長矛的壯漢圍著篝火轉圈,站在篝火最中央的老者雙手舉向天空,用蒼老的聲音如泣如訴的唱出最後一個音符,幾個壯漢拿著長矛頓地,湖邊佈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