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言一邊調侃,一邊在自家妻子的瞪眼下,上去檢查一二。
小小的上官夙瀾氣得渾身都在顫抖,一出聲就是哭腔,眼珠子裡直冒金豆豆:“他們說哥哥是瞎子,還說哥哥不祥!”
上官夫人心下一緊,趕緊給她擦淚,一邊哄她,上官言也急得上前哄人。
上官夙瀾一把退出上官言的懷抱,捏著拳頭,隨便地擦乾淨臉上的淚,威脅自家老爹:
“你不許告訴哥哥!他們都說他,已經說了好多次了,我就揍他們!以後有我在,誰也不許說哥哥壞話,誰敢說,我就揍他!”
她轉身就跑走,一邊跑還一邊道:“爹爹,我會強大到打敗你,我要當家主,我要當最厲害的馭獸師,以後誰敢欺負哥哥,我就讓我的獸獸踩扁他!”
上官言撈了一把,愣是沒拉住人。
後來,上官夫人在照顧生病發燒的上官夙忱時,不慎望見了他的銀眸,不久便暴斃了。
“哥哥,他們說我們沒有孃親了!”
小小的上官夙瀾抱著自己蹲坐在靈堂外的階梯上,再沒有溫柔的女人將她抱起來,給她擦眼淚了。
上官夙忱銀眸落下血淚來,就跪在靈堂外,想要伸手去摸摸他的頭,可想到自己是不祥之人,又收了回來。
眾多族人口誅筆伐,對他指指點點,甚至有的提著刀,要他去死,讓他莫要詛咒了連累了其他人。
“一個害死自己母親的人,有什麼資格活在世界上!”
“你就是惡魔,生下來就該處死的!夫人她不聽啊,現在好了!”
“殺了他!殺了他!”
……
世間所有最毒的咒罵,蜂擁砸下來,砸在那個身體本就單薄的人身上,最終不堪重負,搖搖欲墜。
“你們閉嘴!你們再敢傷害哥哥,等我當了家主,我就把你們統統殺了!”
小姑娘就這麼張開雙臂死死護在跪在靈堂外的人面前,聲嘶力竭。
她不知道這麼多,她只知道,孃親死前握著她的手,說生來那般,不是哥哥的錯。
她只知道,哥哥也不想的,他也想像族裡的普通人一樣,修煉,成為妹妹的天才哥哥,被妹妹拿出去炫耀!
後來,她做到了,以為最出色的馭獸能力,成為上官家唯一的繼承人,她行事乖戾卻不失分寸,手段果斷狠辣,壓得族人們不敢再打哥哥的主意,她就這樣將他護在了身後。
而上官夙忱知道了禁地之事,他代替自家妹妹入了禁地,去守住禁地,決心赴死。
便有了後來的事。
可那又如何?
她唯一的執念就是能讓哥哥像一個正常的修仙者一樣,成為天才少年,做一個長生之人。
銀眸之能逆天,可卻要以性命,甚至更大的代價為代價,且修煉艱難,以全身靈脈為靈根修煉,每一次修煉都如同碎掉全身筋骨,重新塑造一樣。
可她只想哥哥無憂無慮地活下去,不必受這麼多折磨。
上官夙忱緊緊抱住眼前的小姑娘,眼前的小姑娘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是走路搖搖晃晃,老是摔跤,伸出手哭著要他抱抱的小孩子了。
可她依舊如那日靈堂前一樣,擋在自己身前。
“妹妹,如今,哥哥過得真的很開心,再沒有人能欺辱於我,也有能力擋在你身前了。妹妹,放下吧。”
褚朝昭看著低泣的兄妹二人,淚眼朦朧。
他們都在為對方著想,都想對方活得好。
哪怕付出一切任何代價。
周圍一群凶神惡煞的獸逐漸包圍過來。
褚朝昭冷笑一聲:“上官餘確,本殿下該說你膽子大呢?還是不怕死?本殿下的身份,你已知,還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