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個臭崽子!給老子滾出來!”
一個老人罵罵咧咧從洞……不,坑裡飛出來,灰頭土臉的,甚是狼狽。
塗山容卿和褚朝昭低著頭,險些齊齊笑出聲來。
塗山辭言見兩人肩膀抖個不停,無奈嘆了一口氣,側身將他們擋了擋,拱手參拜道:“青丘第五千三百五十二代國主塗山辭言見過老祖!”
見半晌沒有回應,塗山辭言這才抬眸,卻看見一張放大的臉,險些嚇得跳起來了,還好身為國主的儀態令他強制自己沒這麼做。
“老祖?”他試探性喊了一聲。
“嗯,根骨清奇,不錯不錯,是塊好料子。”青丘老祖讚賞地給了他一眼,而後盯著他身後眼睛一亮。
如枯樹皮的手,將塗山辭言扒拉開:“一邊兒站著。”
青丘老祖一眼就看見盯著他的褚朝昭,他渾濁的眸子亮起來,瞬間清明,佈滿滄桑的臉上五官抽動,眼眶也瞬間猩紅。
“你是?”
褚朝昭一個手肘擊在還在偷笑的塗山容卿身上,換來他暗自的倒吸涼氣的聲音。
“晚輩褚朝昭,拜見老祖。”
塗山容卿也立馬拱手:“晚輩塗山容卿,拜見老祖。”
“褚朝昭?褚朝昭。”老祖立馬老淚縱橫,顫抖著手想要去觸碰她的五官,卻又收了回來,那雙沉澱萬年的雙眼透著眼前略微有些稚嫩的漂亮小姑娘,是在看她,也是透過她在看著隔著數萬年的故人。
“難怪如此熟悉,原來是故人之子。”
塗山辭言和塗山容卿都震驚萬分,不曾想老祖閉關萬年,竟是和褚朝昭有關係。
怔忡的除了他們,還有一直不說話,遠遠站著的往生,看著滄桑的老人,心底驟然竄上一縷縷淒涼來。
當初那個老是和他爭寵,跟在殿下背後的跟屁蟲少年,竟搖身一變都如此蒼老了,沉著冷靜,帶著幾分悲慼,再不見當年的影子。
萬年已過,果真是物是人非,滄海桑田。
“老祖認識晚輩的父親嗎?”褚朝昭眨巴著眼,一副小輩茫然的天真。
“誰要認識他?”老祖立馬一臉嫌棄。
往生低笑一聲,那嫌棄的模樣,果然還是他!
褚朝昭微微垂頭,伸手摸了摸鼻頭。
她爹還真是人嫌鬼憎啊。
腦海裡回閃過往一幕幕,老祖老臉笑作一朵花。
“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雖然依舊模糊,可我都想起來了。”
阿熹姐姐,好久不見啊。
老祖眸光顫抖,仔仔細細打量眼前的小姑娘。
褚朝昭聽出了什麼:“為什麼這個世界在抹除關於孃親的一切?老祖還記得我孃親叫什麼,長什麼樣嗎?”
老祖聞聲愈發淚流滿面,悲慼道:“何其可笑,真正的英雄竟是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不!”
他驟然想起什麼,擦去眼淚,笑看眼前的小姑娘:“孩子,只要你存在,你就是她存在的證明,你那五分與她相似的臉,就是她來過的證明。除了你,還有一個人,也是她來過的痕跡。”
“誰啊?我哥哥?”
老人搖頭,雖然不是很想承認,但他還是癟嘴道:“你爹。”
那個搶走阿熹姐姐的臭男人!
褚朝昭知道得不到什麼答案,但還是不死心地問道:“老祖,萬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塗山辭言和塗山容卿聞言,也都豎起了耳朵,兩雙相似的狐狸耳朵嘣了出來。
可老祖那張激動的臉笑容卻是肉眼可見地僵硬住,他轉過頭,揹著的手指尖顫抖。
萬年前的種種如昨日噩夢,日日糾纏,擾得他一萬年不得安寧。
只要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