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都被換了下去。
冊封太子的旨意出來,宮裡上下又活泛起來。
欽天監照著張太后和夏知言的意思,未免夜長夢多,把日子定的不能再提前了。各項都照著極快的速度置辦起來。
典禮前一天,寶馨給朱承治上夜,丑時二刻,她就起來了。到了床帳前,聽到裡頭人的鼻息,她伸手拉開帳子,帳子才拉開,原本緊閉的眼睛就猛然睜開,炯炯的盯著來人。
寶馨被他那目光給嚇了一大跳,捂住胸口險些往外跳,“殿下大清早的嚇死人了!”她拍了拍胸口,撫慰自個飽受驚嚇的心臟。
她說著,上下打量他,瞧見他臉上沒有濃睡後的紅,伸手摸摸他身上,也沒覺得有多熱。
“殿下昨夜裡沒睡?”
朱承治坐起身來,“嗯,昨夜裡頭沒睡著。”
寶馨點頭表示理解,畢竟大事當前,能好吃好睡的最好,如果不能,那也是人之常情。
她出去叫外頭等著的宮女進來,裡頭在寢殿裡伺候的叫做侍寢,主子起來之後,侍寢就得到外頭通氣,叫人進來伺候穿衣洗漱。
寶馨對外頭等著的方英笑了笑,方英知道今天朱承治脾氣還好了。帶著人魚貫而入。
在偏殿裡一番折騰,出來清清爽爽,就開始張羅著給他穿衣,今個的袞冕服拿在手裡沉甸甸的厲害。兩個宮女左右把上衣給架起來,寶馨給他穿好了素紗中單,外頭玄表朱裡的袞服旋即披在他肩頭,兩手抓緊袖子往寬大的袖筒裡抻,手掌抻出來,不停的輕輕拍打,好叫裡外衣裳都服帖。
忙活到一身都穿齊全了,寶馨在內的宮女們,都累出了汗。
皇帝袞服是十二章,皇太子九章。玄衣九章,龍在肩,山在背,火、華蟲、宗彝在袖。腰下綬帶玉組交疊。人還沒戴冕冠,卻已經是威嚴氣象。
朱承治站在等人高的銅鏡面前,打量鏡子裡的自己,手指揩拭過衣領,他回過身,“寶姐姐。”
寶馨應答了聲,兩邊太監侍奉他坐下,她親自取來冕冠給他戴上。他伸手扶住冕冠,袞服袍袖寬大,他抬手,袍袖就如同波浪一樣翻疊下來。
將青玉充耳整好,金簪整個從冠帽上的眼兒裡穿過去固定好。朱紘纓在下頜上打個結,渾身上下料理完畢,站在那兒,和換了個人似得。
朱承治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睛看過來。
寶馨眨眼,“今個外頭冷,殿下小心。”
朱承治有點失望,“你就沒別的話?”
寶馨知道朱承治想要聽點別的,可別的,當著這麼多人的眼睛,還真不一定說的出來。
“殿下想聽甚麼,回來奴婢只管和殿下說。”她插袖站那兒,嘴裡說著的話和哄孩子似得,聽的朱承治眉毛一挑老高。
“你今個在哪兒?”
這話問的奇怪,寶馨還是答,“除了慈慶宮,哪兒都不去。”哪兒都不去,哪兒也去不成。
朱承治兩眼眨了眨,烏黑的眼裡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芒。
外頭時辰不等人,說是到了那個時候典禮才會開始,但必須要早早到。朱承治伸手過去掐了一把她的手心,而後和個沒事人一樣大步走出去。
冊封太子,舉國同慶。照著慣例還要大赦天下,普天同慶的喜事,宮裡的人不管是誰,都不準哭喪個臉。
慈慶宮內也已經忙了起來,朱承治一走,這座宮殿就從沉睡裡頭甦醒了過來似得,宮女太監們應著鼓點兒似得忙活起來。人人臉上都是歡騰勁。
冊封太子的典禮就在寒風中開始了,宣和帝身子弱,不能堅持太久,他虛弱的靠坐在龍椅上,禮儀官宣讀過冊封太子的詔書,太子印寶等物接過。
禮樂大起,建極殿內,群臣拜賀宣和帝。朱承治就坐在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