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卻還有個天下之主的身份。
皇帝的心思要是這麼容易叫人摸清楚,那就不叫做天恩難測了。
想明白了這麼一層,齊貴妃當真渾身上下出了一身冷汗。她出身不高,就是個小吏之女,進宮的時候,大字都認不得幾個,有些道理不親身經歷了,也沒有多少體會。
冷汗涔涔,把內裡貼身的襖子都給打溼了。她坐立難安,恨不得立刻給宣和帝請罪去。
自個真的是太想把朱承治的把柄給遞上去了!做的太急了!應該好好思前想後才對。
齊貴妃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去見宣和帝,心下琢磨著,自個這身份不好去見。男人在氣頭上,哪怕之前對你萬般寵愛,雞毛蒜皮的事兒也能拿你的罪。她又不是皇后,要是皇后,直接找上門去,也好有個身份在。
齊貴妃惶恐不安的縮在行宮裡。那邊宣和帝帶上了皇子們到外頭跑馬。
天壽山附近風景宜人,叢林也多。眼下正好是萬物生髮的季節,打獵多在秋季,秋季主殺,刑部裡頭定下來的死刑也在秋後處決。春日裡頭,正好是野獸繁衍的時候,春季狩獵有傷天時。
所以到了現在宣和帝都沒怎麼狩獵過。今個帶孩子們出來,還是出來散心。
朱承治穩穩當當騎在馬背上,那邊朱承泓騎著一匹小母馬,嘴兒翹的和葫蘆嘴似得,能掛個壺。
朱承泓才七歲,騎馬之類的自然是叫太監把人給抱在馬上去。他年紀小,力氣也不大,幾乎什麼都幹不了,只能在一旁幹看著。
宣和帝縱馬馳騁,禁軍錦衣衛等人馳馬相隨,在宣和帝身後的還有朱承治。君父在前,做兒子的自然要鞍前馬後。
春風柔情款款,可在馬上馳騁起來,原本如水柔和的風兒也凜冽了起來,吹在面上,沒有實實在在在馬背上帶過幾年,不消幾下,就能眼淚橫流。
那些個禁軍頭領還有錦衣衛都是從下頭裡頭精心選□□的,身手一等一的矯健,朱承治馳馬緊跟宣和帝身後,臉上沒有半分吃力之色。
馬蹄陣陣,林子裡頭的野獸,敏銳的豎起耳朵。這些野獸的耳朵比人類要靈敏的多,空氣裡傳來遠處震響引起的波動。腳下泥土的震動趕在人馬殺到之前,更早的傳來。那些個野鹿狍子等物,和獵戶的鬥智鬥勇裡頭早就練出了異常敏銳的五感。
這些個野獸立刻撒開了四蹄子竄到林子裡頭。
林子茂盛,除非和獵戶那樣,牽著獵狗到林子裡頭,不然騎馬還真抵不上多少事。
宣和帝當然知道春季正值繁殖季節,獵殺獵物有傷天時。這次出來他就不打算打獵,身著便服,領著一群人橫衝直撞,馬蹄她踏地,地動山搖。
狂奔了一路,宣和帝在馬上頗有些閒心思回頭一望,瞧見朱承治緊緊跟在身後,烈烈風颳在人身上,哪怕春風拂面也變成了如利鋼刀。
十五歲的少年,半大不小,除非自小苦練,不然還真的熬受不住。
狂奔了一段路,他舉起手來,嘴裡長吁了聲,拉緊馬韁。胯~下汗血寶馬極通人性,稍稍一牽拉,狂奔的蹄子就慢了下來。
皇帝一停下,後頭所有人也跟著拉住了韁。
宣和帝坐在馬背上,抬首舉目眺望,只見著前方大批廣袤無垠的大好河山,他心裡得意之情油然而生。
他翻身下馬,大步走上前,朱承治見狀,也跟著下來。沒有父親都下馬了,做兒子的還呆在馬背上的道理,他快步下來,跟在宣和帝身後。
宣和帝聽到後頭的聲響,回頭一看,見著朱承治,心頭的得意勁兒都消減了去了不少。
“大哥兒來了?”宣和帝似是無事道。
朱承治早已經領教過這位父皇的喜怒無常,不敢大意,提起了十二萬分的心思,“是,兒臣見父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