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長公主面沉如鐵,怒到了極致,「長輩的事輪不到你來置喙。」
國公爺見妻子氣得額尖青筋隱現,輕輕安撫她,
「好啦,怒極傷身,彆氣壞了身子,事情陰差陽錯鑄成,已是無奈之舉。」
先撫住妻子,國公爺又嚴肅地看向三太太等人,
「你母親並非要給你們做主,她謀得無非是王家的前程,關乎整個王府門楣,你們不能理解便罷,豈可頂撞長輩?」
三太太也知失言,連忙跪下認錯,
「兒媳無狀,請母親責罰。」
長公主冷笑幾聲,拂袖道,「罷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路是你們自個兒選的,我不會逼你們,你們想明白就好了,既是要賜婚,旨意不日便可下達王府和周家。」
三太太脊樑一鬆,往地上一坐,漠然片刻,給長公主磕了個頭,「多謝母親成全。」
三老爺傻眼了,他跪在長公主跟前,怔怔看了自己的母親,又慢慢移向自己的父親,他忍不住輕聲喚國公爺,
「父親,您說一句話呀…」
國公爺沉沉嘆了一聲,「孩子,為父之所以多年不曾請封世子,實則是因為此事只能陛下做主。」
他身上背負著一樁陳年密案,那件懸案不解,國公爵位一日懸著,陛下一個不高興,隨時都能將之取締,哪裡輪得到他做主,只是這話卻不能跟兒子們挑明。
而在三老爺眼裡,讓陛下做主,相當於長公主做主,為何,陛下當年性子文弱,全靠長公主給他殺出一條血路扶持他登上帝位,陛下對長公主深信不疑,一個世子爵位定然是長公主拿主意。
三老爺扭頭看著自己妻子,露出幾分冷色。
她一個婦道人家日日在後宅安然享樂,根本不懂前朝艱辛。
即便拿他三代人的性命去戰場上拼,也不一定能拼出一個國公爵位來。
而文官想要有王書淮那樣的功績,相當於開天闢地……更無可能。
畢竟大晉創國一百八十年來,也僅僅出了個王書淮,除了開國元勛,沒有哪個文臣能有他這樣的功績。
三老爺繃著臉不吭聲,猶不服氣。
倒是四老爺夫婦,交換了個眼色,露出幾分昂然來。
這是不是意味著,爵位也有可能落到他們頭上?
長公主最後一錘定音,
「即日起,由老四家的當家…」
四太太猛地抬起眼,驚愕自不待言。
長公主想起四太太作派不如三太太穩重大方,思忖片刻,加了一句,
「再讓淮哥兒媳婦協理。」
姜氏猛地嗆了下口水。
出宮路上,各房登上各自的馬車,大老爺夫婦如喪考妣,不僅夫婦倆,就是大少爺王書照也一併受了懲罰,三老爺氣憤猶然,扔下三太太獨自一人騎馬去了都察院,四老爺夫婦琢磨著如何討長公主歡心,爭取把爵位也撈到手,
「瞧見沒有,乾坤還捏在母親手裡,你今後行事大方些,不能忤了母親的意思。」
四太太也摩拳擦掌,「你放心,我有分寸,我什麼時候違拗過母親?」
四老爺笑著頷首,「三嫂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又烈又倔,母親或許欣賞她,卻絕對不會喜歡她,你就不同了,四個媳婦中,屬你樣樣出眾,最合她老人家心意,待咱們事成,將來你便是國公夫人。」
四太太以前可沒想過這一茬,如今也忍不住有幾分飄飄然來,「所以說嘛,人算不如天算,瞧瞧,哪裡料到有今日這麼一出,不僅爵位有望了,母親竟然還囑咐我來當整個國公府的家,哎,我也算有出頭之日了。」
四太太坐正身子,端出一副當家主母的氣勢來。
四老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