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操持壽宴一病不起,二房這些白眼狼顧著琢磨她死後的事,對她這個活人只剩下面子上的看顧了。
而今生,她緊緊是耳朵聾了下,長房,三房乃至四房相繼送來補品,來回遣人詢問病情,小姑姑王怡寧聞訊,更是直接從姚家殺來王家,替她坐鎮春景堂,忙著迎來送往,招待太醫。
明夫人於九月初八已正式與她父親成親,當日便趕赴王家,一面吩咐謝雲佑打聽民間可有醫治耳聾的大夫,一面親自料理湯藥。
折騰到最後虛驚一場,弄得謝雲初十分不好意思,幸在大家沒一個在意的,反倒是擔心她鬱結了什麼病在身上,不許她掉以輕心。
是以,這兩日謝雲初便在府上養著了。
珂姐兒雖小,人卻激靈,那日夜裡感覺到家裡氣氛不對勁,一步一步搖搖晃晃搖到她床前來,試圖來夠娘親的手,嬤嬤擔心孩子礙事,連忙把孩子抱開,珂姐兒哇哇大哭。
如今娘好了,珂姐兒笑得見牙不見眼。
謝雲初把女兒摟在懷裡,捏著她軟彈的小臉蛋,「娘親好了,你這麼開心呀。」
珂姐兒聽不懂話,把小臉蛋塞在母親懷裡,謝雲初被她蹭的心窩裡都軟了。
「珂兒這輩子好好疼娘好不好?」
她揉著小傢伙的雙丫髻。
小丫頭將額面往她脖頸磕,笑嘻嘻的像是在點頭。
謝雲初樂壞了。
母女倆在炕床上嬉戲了許久。
謝雲初二十日來的月事,二十四日已乾淨,今日晨起林嬤嬤給她熬了一碗藥湯,用來補氣血,謝雲初聞著那參氣就鼓起腮幫子,
「嬤嬤,我喝了幾日參湯了,今個兒停了吧。」
林嬤嬤可不聽她,堅持端來她跟前的小案,怕燙著姐兒,連忙將珂姐兒摟在懷裡,站開了些,
「這是五姑奶奶給您捎來的參,說是深山裡來的紅參,十分難得,她一直捨不得吃,這回拿給了您,您不喝便是枉顧她的心意了。」
謝雲初聽勸,撥著茶蓋,一面吹氣,一面隔著透明的琉璃窗往外瞄,春祺昨夜當值,今晨去後院歇著去了,夏安在院子裡採花,冬寧這個時辰當在帳房忙碌,自從玲瓏繡開張,銀子如流水進入春景堂,冬寧忙起來,每日均要盤帳對帳。
「怎麼不見秋綏?」
林嬤嬤提到秋綏,輕輕哼了一聲,「這小妮子近來有些憊懶。」
「怎麼了?」謝雲初身邊丫鬟各司其職,起居多是春祺操心,出門愛捎帶夏安,至於秋綏,過去王書淮在府上,由她負責接洽前院走動各房,譬如給王書淮送參湯食盒皆是她的活計。
恰恰乳孃進來,說是外頭日頭好,抱著姐兒去曬一曬,林嬤嬤把孩子交給她,自個兒親自替謝雲初攪動參湯,邊說道,
「前個兒出了那麼大事,她竟然還出了一趟府。」
「何事出府?」
「她老子孃家的舅舅病重,她送了些月銀跟藥過去。」
謝雲初道,「這是應當的,她自小沒了父親,是舅舅拉扯長大的,舅舅病重可不得去瞧一瞧,再說了,那一日我身邊人擠人,哪裡缺人伺候,嬤嬤莫要太苛刻了。」
林嬤嬤不高興道,「為人奴僕,一切以主子為大,主子不好,哪裡還顧得上旁的?」
謝雲初看著林嬤嬤,恍惚想起前世的自己,
為人妻子,當如何如何,為人媳婦,當如何如何…她前世可不就是給自己上了一層又一層的枷鎖麼?
恰在這時,珠簾響動,一個穿著粉色比甲的俏丫頭掀簾進來,正是秋綏,她手裡箍著一束花,連忙插在窗邊高几的梅瓶裡,笑著朝謝雲初屈膝,又與林嬤嬤賠罪,
「好嬤嬤,您饒了我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前夜